沈泊舟刚刚那段时间都在通过周围的环境透露出来的信息,搞懂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处境。
他看到对面站着的、沉默的陶眠,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是你。”
“……”
“我认得你。在千灯楼,你要去夺那块横公鱼脂。我还和你交手了呢。”
“……”
沈泊舟一直笑盈盈的,从他认出陶眠之后。那笑容有一丝伪装和掩饰,他好像是故意这样笑,让自己看起来是真的在和人拉近关系,以掩盖真实的目的。
“我后来弄懂了,那鱼脂,是为了治你的四弟子的病而求。不过……他应该是死了吧?被你的三弟子毒死的。”
沈泊舟相当懂得该怎么踩中一个人的软肋。
流雪和随烟,陶眠的每一个弟子,在他心中都是不能任由外人触碰的禁区。
“姐弟相残的戏码呵,当时在我们那边,可是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可惜啊,他们这般相斗,最后,庞大的家业还是拱手让给了他人。”
“……”
陶眠的心中起了万千巨浪,他所在意的、所怀恋的,就这样被一个外人轻易地说出口,在舌尖碾压咀嚼,再索然无味地吐出来。
不过他活了千岁,见得多了,心性养起来了,也不会被轻易地激怒。
“我不认识你。”
良久,陶眠终于舍得开口,声音没有波澜,平得像一池静水。
“啊呀,为何要这么生疏呢,”沈泊舟有些不满,“当时我们不熟,但是现在,这些时日的相处,我们早已多了一层关系啊。”
他言语一顿,想到什么,笑意更深。
“是吧,‘师父’。”
“……”
一声“师父”,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师父?
这两人不都是道嗔长老的弟子么?
怎么他们之间还有师徒关系?
道嗔就在不远处戒备着。他是桐山派内为数不多知道陶眠真实身份的人。
现在这位小仙君垂手而立,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动作,但那桃枝却保持着同一个倾斜的角度,分明是已经蓄了力。
可见对面的人让仙人也非常谨慎。
吴正罡不懂其中的猫腻,还在因为其他人忽视了他而不满。
“你们两个,为何不回掌门的话——”
吴掌门话音刚落,只见那姓沈的弟子,不耐烦地嘀咕一句“很吵”。
他持剑的那只手臂,小臂一震,一道剑弧从剑尖流畅滑出,直奔不远处的吴掌门。
铮!
在那剑弧刚刚发出的时候,另一道不同的剑气突然从半路截杀,生生地改变了前者行进的轨道。
没有人看清楚是谁出的手,只有一直留意陶眠的道嗔窥见,仙君的衣袖在很轻微地晃动。
是他出的手。
两道剑气在半空中碰击,一道飞去了山崖,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另一道擦着吴掌门的鼻尖而过,飞向了那些弟子的头顶。弟子们发出惊慌的声音,低着头躲过一劫。
吴掌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吓得差点跪下。
他这些年沉迷于酒药之中,早就没了当初的锐气和实力,剑术仙法大不如前。
只不过是一具空空的皮囊罢了。
沈泊舟也清晰地看见了陶眠挥出的那一剑。他只看清了剑气打中了他挥出的剑,但没看出陶眠如何出手的。
仙君没有边际的强大,让他的眼睛更亮。
“果然,师父就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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