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心的话直接刺激了东陵大皇子,他有些不可置信,老王爷怎么也妥协了?
数年前,老王爷也曾带兵打过仗,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是出了名的犟种。
怕他不信,江虞月对着沫心吩咐:“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王叔了,让他来一趟吧。”
“是。”
莫约半个时辰后,简单梳洗打扮之后的老王爷颤颤巍巍地赶来了,见着了江虞月,他忍不住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老王叔客气了,好久不见,老王叔可还好?”
好?
老王爷在狱中,虽没有挨过打,也没有被训斥过,可他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死亡。
一个接一个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开。
单单是精神上折磨,就足以让他心里崩溃,远胜于刑罚。
也让他明白了,皇后不是不敢杀,只是看这个人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皇后可以让你活着生,享受荣华富贵,也可以让你一瞬间贬到了尘埃,成了万人唾骂的罪臣。
所以,老王爷看明白了。
“好,微臣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微臣一切都好。”老王爷卑微地朝着江虞月磕头:“微臣年纪已经大了,当初立下的汗马功劳,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部下,跟了微臣多年,微臣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还请皇后娘娘代为管教。”
老王爷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褐黄色的羊脂玉,翻转过来,就是一枚小小的兵符。
“老王叔这是做什么,本宫只是后宫之主,后宫不得干政,老王叔还是将这个收回去吧。”
江虞月漫不经心的推辞,却让老王爷心里一凉,这难道是连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都不给了?
同时也让老王爷非常气愤,当初就是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就将他给蒙蔽了,让他放松了警惕。
“皇后娘娘,您是母仪天下的主子,更是未来南端天子的母亲,这兵符由您代为保管是最合适不过了。”
老王爷朝着见江虞月磕头,砰砰两声,这动作让东陵大皇子都觉得脑仁疼。
江虞月并未开口,只是慵懒地斜了眼东陵大皇子,对方立即咽了咽嗓子,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在脑海里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被算计的?
“老王叔打仗多年,经验丰富,若是西海和云澜来犯,只能选择打一个,又该如何选?”
老王爷闻言思索片刻,然后说:“可西海和云澜一旦合作,南端未必就是对手,现在南端无君,未必……未必会占上风啊。”
“老王爷言之有理,这场战打不得啊。”东陵大皇子也十分认可老王爷的意思。
江虞月再次沉默了,慢悠悠地端着茶细细品味,浑然忘我,就好像身边的这两个人根本不存在。
老王爷见状忽然心里更加没有底儿了,他试探着改口:“微臣刚才细细想了一下,这场战也不是不能打,南端虽实力不如这两个国,但将帅非常厉害,江家一门都是名将,还有楚大将军,战无不胜,若是用兵得当,也未必会输,就算是讨不到便宜,西海和云澜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啪嗒!
江虞月把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笑意吟吟地看向了老王爷:“本宫妇人之仁,不懂战事,只是老王叔既然这么说,那本宫相信南端是有把握能打胜仗的。”
老王爷闻言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往下说:“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历代战争,也不全是以多胜少,以强胜弱,何况南端并不弱。”
这话是非常的违心,真要打起来,一定是占不到便宜的。
“大皇子,你觉得老王叔这话说的可对?”
江虞月又将问题重新抛给了东陵大皇子,看似在笑,实际上笑意不达眼底,眼神中甚至还透着一股子狠厉。
仿佛只要东陵大皇子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拖出去。
对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既然老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必定是可行的。”
“这么说,大皇子也是支持打仗了?”江虞月再次质问。
东陵大皇子犹豫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极其不情愿的。
这时小宫女来报:“娘娘,成大人和宫丞相求见。”
一听成大人三个字,东陵大皇子心里都发憷,立即求救的看向了上方:“皇后娘娘,我觉得刚才老王爷的提议非常好,
我定会尽所能,也可助力一二。”
江虞月转过头对着沫心说:“本宫记得先帝最喜欢的腊梅图有些损坏了,你让成大人去临摹一副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
支走了成大人,东陵大皇子这才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进来的只有宫丞相一个人,他乍一看老王爷也在,错愕了几秒后拱手行礼:“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
江虞月慢慢的抬手,让对方先站起来,可宫丞相却并没站起来,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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