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培养圣人?(2 / 2)

蓝玉等人得理不饶人,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将那群文官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笑过之后,朱元璋叹道:“陈景恪真是能惹事啊,让他去控制一下疫情,他就给咱弄出个剃发来。”

“而且事先也不请示一下咱,着实可恨。”

尤其是想起前段时间,自家媳妇和乖孙,竟然一起怼咱。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朱雄英火上浇油道:“就是,他实在是目中无皇爷爷,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福清公主自然能看得出两人是开玩笑,并不着急。

马皇后却说道:“景恪此举虽显莽撞,却真正让我放心了啊。”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福清公主和朱雄英都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怎么就放心了?

朱元璋却明白她的意思,这种行为证明,陈景恪不是心思阴暗之人。

所以,他也深以为然的道:“是啊,咱没有信错他啊。”

福清和朱雄英更是疑惑,什么没有信错?

为何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再说什么?

但朱元璋和马皇后都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打算。

马皇后又说道:“那个方孝孺,确实是个人才。我总算是知道,景恪为何会如此重视他了。”

朱元璋不服气的道:“那明明是咱发掘的人才,只是被他捡了个便宜罢了。”

马皇后倒也没有否认,确实是他最先发现的方孝孺,并给出了‘此庄士,当老其才’的评语。

现在方孝孺的变化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但恰恰印证了这句评语。

当老其才。

他正在快速蜕变成长,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朱雄英猛然想起,当初陈景恪给他说过的一番话:

对圣人言要经历三个阶段,相信,质疑,再相信。

初学时将圣人言奉为圭臬。

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产生怀疑。

到最后发现,解决问题的办法都在圣人言里写着。

但陈景恪最后又加了一句,如果能撇开圣人言,找到属于自己的办法。

那就是新的圣人。

方孝孺所走的路,于这番话何其相似啊。

先是狂热的儒家信徒,意图复兴周礼。

被自己一番话驳斥之后,开始质疑儒家那一套。

后来觉醒,又重头研究儒家的学问。

而现在……他似乎正在走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想到这里,朱雄英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个想法:

景恪不会是在培养圣人吧?

这个念头一出,他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

培养一个圣人,太疯狂了。

可是,我喜欢。

景恪啊景恪,伱果然是大手笔啊。

不过还是瞒不过我,被我给猜到了。

哼哼,培养圣人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不带着我。

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并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别人。

这么疯狂的事情,怕是别人不会接受。

而且让太多人知道,容易横生枝节,还是保密一点好。

——

徐达找到蓝玉,说道:“永昌侯,动用所有力量,将方孝孺的文章宣扬出去。”

“要让应天所有人都知道这篇文章,包括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

蓝玉做了然状,说道:“魏国公这一招祸水东引使的好啊。”

徐达却摇头道:“不全是为了祸水东引,也是为了宣扬景恪的医理。”

见蓝玉一脸疑惑,他解释道:“景恪为何要剃发?就是想身体力行的告诉世人,短发是有益的。”

“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若无人帮他,恐怕他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

“我们宣扬方孝孺的文章,同时也是在帮景恪宣扬他的医理思想。”

“而且你方才说要回家剃短发,还要求家中男丁,以及你的部下全部剃短发。”

“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恐怕他们也会心生怨言。”

“景恪的防疫手册,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地位。”

“让军士们知道是他的意见,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蓝玉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谢魏国公指点迷津。”

另一边,李善长也同样让自己的人,到处宣扬方孝孺的文章。

至于原因,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算是半个法家门徒。

李善长的家世并不好,虽然喜欢读书,年轻的时候却并没有多少书可读。

能接触到的书籍,大多都是法家著作,所以他通晓法家思想。

对儒家那一套相当的不感冒。

剃不剃发,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但他很乐于看到儒家之人吃瘪。

尤其是以江浙派为首的南方士林,大多都是儒家出身。

方孝孺虽然自称儒家门人,却被很多人视为儒家的叛徒。

现在他公开发表文章,痛批腐儒是伪君子真小人。

老李自然很开心,横插一脚也并不意外。

有徐达、李善长和蓝玉在背后推波助澜,方孝孺的文章很快就火出圈了。

不但读书人知道,就连贩夫走卒都知道了这会事儿。

百姓们在吃瓜的同时,也非常关心所谓的病气和剃发之事。

毕竟这关系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更准确说是关系到了自己的生死。

于是他们就跑到医馆,询问此事的真假。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还是那句话,随着防疫手册流入民间,病气论已经得到了认可。

陈景恪这个神医说的话,自然没有哪个医生会反驳。

更何况,短发确实有助于,减少病气的滋生和传播。

得到了肯定之后,百姓们的想法就变了。

原本他们谁都不帮,只是单纯吃瓜。

可现在吃到自己头上,就不能不关心了。

至于支持谁,那还用问吗?

自然是一心为民的神医陈景恪了。

他为了推广病气论提倡短发,甘冒大不韪,将自己的头发剪短。

那些儒生天天抱着书本,高呼礼法,什么时候为百姓考虑过?

但支持归支持,并没有人真的去剃短发。

一来是社会风气就是如此;二来蓄发已经成了习惯,真要剪短他们也过不去心里的坎。

但不管怎么说,方孝孺和他的文章彻底出名了,至少在应天府做到了妇孺皆知。

病气论和剃发,也成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连带的防御手册的内容,也开始走进民间。

而儒家用千年营造的礼法枷锁,已经悄悄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只能说是意外之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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