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嘴角不停抽抽,这群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朱桢也确实是他心目中的人选,就顺水推舟的道:
“既然诸卿都以为楚王合适,那就将他封在吕宋吧。”
将一个藩王给弄了出去,群臣成就感满满。
喊“陛下圣明”的时候,声音都比平日里洪亮许多。
这时礼部尚书言中虚再次站出来,说道:
“陛下,吕宋乃蛮夷国号理当废除,新国当为何名,请陛下示下。”
这话正如了朱元璋的意,想了想说道:
“就以楚王封号命名吧,此地为楚国。日后再有封藩者,皆以此为例。”
群臣自然没有意见,和朝鲜那边不同。
朝鲜是故国名字,恢复国号是符合礼法的。
吕宋算什么玩意儿啊,一听就是蛮夷,肯定要改。
至于改成啥并不重要,叫啥名字不是叫呢。
叫楚国也好,还省了许多麻烦。
于是,朱桢还在云南打仗的情况下,他的封国就这样建立了,连名字都取好了。
接下来群臣就商议了一下如何建立楚国。
对于大明君臣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朝鲜王国不同,它本身就深受华夏文化影响,百姓都是现成的。
朝廷打下来,建立新秩序就行了。
吕宋……楚国这边,除了一块地,全都是蛮夷。
有些流落南洋的大明百姓,数量也非常少。
而且有一说一,能流落到南洋的,没有几个是安分守己的。
靠这群人来建设一个国家,那是真的有点想多了。
所以,楚国等于是从零开始。
官吏的任命和培训、迁徙百姓、建立安置点……
农具、种子、耕牛等等,全都要从大明运送过去。
这将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
不过这些可以稍后慢慢想办法,当务之急有两个。
其一,派人过去接管楚国土地,不能一直让使节团代管啊。
其二,火速召楚王回朝。
毕竟这是他的封国,不能完全不考虑他的意见。
退朝之后,陈景恪跟在朱雄英身后,俩人慢悠悠的往乾清宫走。
朱雄英乐呵呵的道:“啧,百官当廷吵架,可真是太热闹了啊。”
陈景恪也笑道:“是啊,也就是现在陛下脾气有所收敛,换以前……不敢想。”
朱雄英说道:“换以前他们也不敢这么干啊。”
“不过我也算看出来了,百官是会得寸进尺的。”
“以前皇爷爷性情严厉,他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气儿都不敢喘。”
“现在只是稍微有所转变,他们就敢当廷吵架。”
“这还只是礼仪上的小事情,涉及到别的事情,恐怕会跟严重。”
“难怪历朝历代,但凡是‘仁君’当政,财富兼并就会加剧。”
陈景恪惊讶的道:“这么点小变化,竟然就能让伱有这么大的感悟?”
“知道什么叫天才吗。”朱雄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得意的道:
“这就是。”
陈景恪:“……”
行,知道你脸皮厚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都有意避开了分封楚王的事情。
这个事儿朱雄英还真不好说什么。
支持?
有可能被曲解成容不下藩王。
咋,将藩王封到海外,你就这么开心?
别人误会都好说,朱元璋误会就难受了。
反对?
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反对。
有一说一,将藩王弄出去,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反正海外分封诸王已成定局,他没必要落那个口舌。
等楚国建好,此事为所有人所接受并成为定例,他就可以谈了。
不过他们不谈,有人却想找他们谈。
俩人刚到乾清宫,就被朱元璋给叫了过去。
“你们俩看了一上午的戏,说说有什么感想?”
朱雄英多机灵啊,直接就将方才那一番,百官会得寸进尺的感触说了一下。
“所以,作为君主要保持威严,如此方能震慑百官。”
朱元璋大为高兴:“哈哈……乖孙果然聪明,像咱……以后你一定能当个好皇帝。”
然后他又问陈景恪道:“你有啥想法……别给咱整那些虚的,咱问的是楚国之事。”
陈景恪心道,你也知道你宝贝孙子故意岔开话题啊。
“陛下你是知道我的,在外域为亲王封国的策略,就是我提出来的。”
“楚王对蛮夷之事,有着丰富的经验,将他封过去再合适不过。”
“现在咱们该考虑的是,如何将楚国建好。”
朱元璋点点头,陈景恪确实从不隐藏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反对在大明内部分封诸藩。
所以,问他的意见等于没问。
不过他的本意也不是这个,从零开始建立一个国家,大明也没经验。
他希望陈景恪帮他出出主意。
陈景恪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事儿他也没经验啊。
想了想,就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
“我建议,多派一些官吏过去。”
“其一,将楚国之前的风土人情,全部都记录下来,作为资料进行保存。”
“以后这些资料,可以作为我们研究人文社科的重要依据。”
“其二,将建立楚国的过程详细记录下来,以后再建立别的封国,就有例可循了。”
“其三,这也是磨砺官吏的过程,等楚国建成,这些官吏也锻炼出来了,可以直接授官。”
“其四……”
虽然他没有说具体的策略,却也在大方向上提了不少建议。
有些朱元璋能理解,比如记录建国全过程积累经验,磨砺官员等等。
但将土人的风土人情记录下来,他有点无法理解。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记录的?
还作为以后研究人文社科的重要资料。
区区蛮夷,有什么好研究的。
我华夏几千年文明史,还不够你研究的?
但正因为无法理解,他反而认为这一条更加重要。
这也是经验了,陈景恪的建议,越是他无法理解的,在以后往往会起到重要作用。
以至于他都产生了一个想法。
陈景恪提的建议不是没用,而是他看的太远我们无法理解。
只要没有害处,照做就可以了。
不就是记录土人的风土人情吗,那就记呗。
就是派遣几个官吏的事情,不值什么的。
下午,照例给徐妙锦上了一节课,一天的班就混完了。
下班之后回到家中,屁股还没坐稳,就有人送来拜帖。
本来他很少私下见客的,但看到拜帖以及拜访人的姓名,就产生了兴趣。
“岑信通、许柴佬,他们两个来拜访我做什么?”
“拿的还是杜同礼的名帖,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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