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哈哈大笑,虚指了一下裴寂。
“你这个老小子,就是滑头!”
“但朕偏偏要告诉你!”
裴寂苦着脸,道:
“陛下,别说行不行?”
李渊盯着裴寂。
“不行。”
裴寂无奈,捂住耳朵。
李渊一拍桌案,怒道:
“裴寂,你把手给朕放下!”
裴寂一脸绝望地放下手。
“陛下,臣只想好好活着啊。”
李渊点头道:
“这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
裴寂哑然半晌,硬着头皮道:
“是太子和秦王之间,陛下已经做出选择了?”
李渊哈哈大笑起来。
“老裴啊,朕就知道,全天下的人,就你最了解朕!”
“来,咱们喝了这一杯!”
裴寂愁眉苦脸地和李渊碰了一杯,道:
“陛下该不会想要告诉臣,这个选择不会再更改了吧?”
李渊斜了裴寂一眼。
“怎么样,全大唐的人都不知道,就你知道了,朕对你够好了吧?”
裴寂一声叹息,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李渊行礼。
“臣只能说,陛下英明!”
李渊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问道:
“老裴啊,你说将来大唐的子孙们,会不会觉得朕开了一个坏头?”
裴寂眨了眨眼睛,笑道:
“陛下是大唐的开国高祖,又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李氏子孙敢质疑陛下呢?”
“再说了,他们质疑陛下又如何,难道那个时候陛下还能听得到吗?”
李渊闻言,不由捧腹大笑。
“有道理,你这老小子,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夜深,裴寂坐着马车离开皇宫。
刚一离开皇宫,裴寂就急不可耐地对着车夫吩咐道:
“立刻去秦王府!”
马车刚刚转头,裴寂却又改变了主意。
“不,先回家,这些天老夫都不能再去拜访秦王了!”
车轮发出了吱吱呀呀地声音,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大汉世界,皇宫外城。
一群大汉大臣正在拾级而上,缓缓朝着大殿走去。
陈平凑到了萧何的面前。
作为大汉的丞相,萧何地位超然,百官都非常自觉地落后萧何好几个身位,只有曹参跟萧何并肩而行。
萧何看了一眼陈平,皱眉道:
“怎么,又有潜伏在匈奴的间谍被发现了?”
陈平讪讪一笑。
“老萧,都是老乡,怎么总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萧何翻了一个白眼。
“咱们第一批派去匈奴的间谍,一年下来死得只剩五个人,你想让老夫和你说什么话?”
曹参不阴不阳地跟了一句。
“五十万两都打水漂了。”
陈平大怒,瞪了曹参一眼。
“你这老曹,每天就钻到钱眼子里面不肯出来!”
“就算死得只剩五个,只要哪怕一个人能传出关键的讯息,这五十万两难道花得不值?”
曹参哦了一声,道:
“当然值啊,我只是在怀疑你陈平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调教出能传递关键信息的部下罢了。”
陈平一阵心累,懒得和曹参继续拌嘴,转头对着萧何道:
“代王的事情,怎么办?”
萧何笑呵呵地开口。
“代王能有什么事情?”
陈平急了,道:
“戚夫人和刘如意才刚刚被赶出长安没多长时间,陛下就把薄姬和代王刘恒弄回来了。”
“名义上是想念儿子,但这半个月里陛下天天召见代王,难道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萧何悠悠地开口道:
“陛下喜欢儿子,要享受天伦之乐,反而有错了?”
陈平气急败坏,低吼道:
“萧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明知道,代王刘恒根本就是回来和太子刘盈抢皇……”
萧何及时伸手,一巴掌甩在陈平脸上,将这句话给中断掉了。
三人身后,大汉群臣愕然不已。
萧何表情平静,皱眉道:
“老陈,注意你的言辞!”
陈平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刚刚他气愤之下,说话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万一被后面的某个家伙听到,禀报给了陛下……
陈平干笑一声,重新凑近萧何,低声道: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代王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做,你总得给老兄弟一个准话吧!”
“怎么,难道我老陈已经不配当大家的兄弟了?”
这个大家,指的自然是丰沛军功集团!
萧何哼了一声,过了片刻才用更轻的声音道:
“此事和我们无关。”
“啊?”陈平傻眼了,“这怎么可能跟我们无关?这可是关系到那个位置啊。”
萧何淡然一笑,道:
“那个位置,是你能坐,还是我能坐?”
陈平连连摇头。
“别开玩笑了,我们又不姓刘!”
萧何道:
“对啊,所以关我们屁事?”
陈平又有些急了,道:
“难道我们就不能提前布局押注,引导一下陛下,争取最好的结果?”
萧何呵呵一笑,拍了拍陈平的肩膀。
“来,我问你,现在的情况是我死了老曹接班,老曹死了你接班。”
“你还待如何,还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陈平呃了一声,道:
“万一座位的新主人有想法呢?”
萧何耸了耸肩膀,道:
“反正我是丞相,我死也是死最早的,后面的事情与我无关。”
陈平气急败坏:
“你!”
萧何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萧何才拍了拍陈平的肩膀,附耳说了一句。
“你怕什么?无论谁当皇帝,都需要我们的支持。”
“我们无需站队,只需要等新皇帝坐上去,他自会来拉拢我们。”
“懂了?”
陈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为何一点都不急呢。”
萧何嘿嘿一笑,道:
“你呀,正应了一句谚语。”
陈平道:
“什么谚语?”
萧何表情严肃地咳嗽了一声。
“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完,萧何快步走入大殿之中。
陈平呆立半晌,突然跳了起来。
“姓萧的,你骂我是个太监?别走,这事跟你没完!”
大殿之中,刘邦已经坐在龙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金幕。
诸多盘点视频之中,这一部是刘邦比较关注的。
无他,实在是大唐太大了!
比刘邦现在的大汉,要大了不知道多少。
刘邦很想要了解如此庞大王朝的一切。
他想要让自己的大汉也变得和大唐一样强!
金幕之中,已经切换到了另外一座城池。
【灵武】。
这座城池,拥有着明显的边塞风格。
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座军事要塞!
就在这座军事要塞的大堂之中,李亨表情激动。
此刻的他,头戴皇帝冠冕,身着龙袍,正在接受众人的朝拜。
“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大唐万岁!”
臣子很少,稀稀拉拉,小猫三两只。
但李亨依然很高兴。
他终于摆脱了那朝不保夕的太子生涯,成为了大唐的皇帝!
虽然,这个狗屁登基仪式,压根就是李亨自己举办的,都没得到李隆基的同意。
但那并不要紧。
传国玉玺都在李亨手中,有了这个东西,谁敢说李亨手里那封登基诏书是假的?
李亨朝着面前众臣还礼,然后坐了下来,道:
“诸位卿家平身吧。”
君臣各自落座后,李亨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
“诸位,朕若是要收复长安和洛阳,应该如何去做?”
宰相崔圆闻言,便开口道:
“陛下,臣觉得,应该调集大唐所有精锐,和叛军在长安之中决战!”
“只要能击败长安叛军,洛阳、河北叛军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崔圆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但也有人反对。
站在李亨身边的太监李辅国摇头道:
“之前哥舒翰带着二十万西军精锐,不同样被叛军打得全军覆没?”
“更何况,之前调集西军入朝,已经让西域和河西极度吃紧。”
“此刻再调剩余西军,西域、河西恐怕全部都要落入吐蕃人手中了,这是要绝了大唐命脉啊!”
“依老奴看,陛下不妨去找回纥人借兵,让回纥替大唐平叛,才是正道!”
崔圆见李辅国反驳自己,心中顿时大为不喜。
这个死太监,若是在长安城,哪里有你和本宰相议事的资格?
现在倒好,仗着陛下的宠信,跳出来在这里大言不惭,狺狺狂吠!
崔圆和李辅国一番争吵,更有拥趸,谁也没能说服谁。
李亨闻言,不由大为头疼。
这大敌当前,朝廷内部却连一个统一的战略都没有。
难道就任凭安禄山那个王八蛋继续霸占关中和中原,这么嚣张下去?
便在此时,一名宦官快步而入,对着李亨道:
“陛下,外面有一白衣士人自称李泌,想要求见陛下。”
李亨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猛然站了起来。
“快,快把李先生请进来!”
顿了一顿,李亨又改变了主意。
“不,朕亲自去迎接李先生!”
说完,李亨拔腿就走,直接将正在争吵的李辅国和崔圆晾在一边。
很快,李亨来到门口。
在这里,一名中年白衣士人,风度翩然出尘,站在那里出神,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李泌。】
李亨大喜,走上前去。
“李泌先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李泌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李亨,微微一笑,躬身行礼。
“草民李泌,见过陛下。”
“天命使草民前往此地,如今看来,果然天命依旧在大唐。”
李亨欢喜不已,拉起李泌的手。
“快,我们进去里面,找个地方好好详谈。”
【李泌,赵郡李氏定著房中辽东房分支后裔。】
【自幼有“神童”之称,七岁能文,十六岁通读《易经》。】
【少年时受皇帝李隆基召见,应对极为出彩,令李隆基刮目相看。】
【名相张九龄极为喜爱李泌,引李泌为忘年交,称其为“吾家小友”。】
【后李泌成年,入宫为李隆基讲解《易经》,被李隆基册封为待诏翰林,随侍东宫。】
【东宫太子李亨极为倚重李泌,就连奸臣李林甫也不敢得罪李泌。】
【但等李林甫死后,杨国忠掌权,便将李泌赶出长安。从此李泌隐居山林,不知所踪。】
【直至安禄山叛乱爆发,大唐面临国破危机,李泌才再度出现于刚刚登基的李亨面前。】
看完这段简介,大秦世界之中的秦始皇不由皱起眉头。
“这是术士?”
“怎么搞的,一个术士,听起来却好像是能拯救整个大唐的英雄一般。”
秦始皇对术士、方士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徐福那个混账东西就是一个术士!
不仅如此,徐福跑路之后,这些方士和术士竟然还在背后嘲讽秦始皇。
秦始皇得知消息之后大怒,直接把这些方士术士坑杀,将他们的书籍统统拿去烧掉。
这便是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焚书坑儒”。
没办法,谁让秦始皇是法家的呢?
在儒家掌控了话语权的后世,你一个法家的皇帝,必须是个迫害儒家的混账!
扶苏也是大皱眉头,道:
“《易经》乃是天下最为深奥的典籍,相传出自河图洛书。”
“这李泌号称通读易经,难道真能窥破天机不成?”
秦始皇哼了一声,道:
“这个李亨,他也就是没碰到过徐福。”
“不然,徐福能把他整个大唐都骗走!”
扶苏闻言,也是无奈。
父皇对徐福,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大汉世界之中,刘邦突然来了精神。
“哦哦哦,通读易经?”
“老萧啊,这不就是你们道家的嘛!”
萧何哭笑不得,道:
“陛下,道祖的理论确实是受到一部分易经的启发,但我们道家的《道德经》和《易经》,不能混为一谈的。”
更何况,道家本身也有许多流派,萧何曹参所信奉的这一派,属于“无为,垂拱而治”的黄老学派。
刘邦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别一天说你那些烂科普,朕听着头疼。”
“朕就问你,你能通读《易经》吗?”
萧何摇头道:
“陛下说笑了,臣治学半生,对《道德经》尚且不敢说能完全领悟,又何况是更加古老的《易经》呢?”
“若是金幕所言不虚,这李泌恐怕就是能帮助大唐力挽狂澜的智囊人物了。”
曹参有些疑惑。
“这人的扮相,倒是和庄子有几分相似。”
“看起来应该是个隐居之人,这般人物当真能看准天下大势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刘邦心中突然一动,看向一旁的代王刘恒。
“恒儿,你来说说你对李泌的看法!”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刘恒身上。
刘恒,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之中的风云人物。
这位年轻的代王,突然被刘邦召回长安,甚至连带着母亲薄姬都被重新召回宫中。
许多人都认为,刘恒恐怕就是陛下继赵王刘如意之后,用来磨炼太子刘盈的下一枚棋子。
更有一些人认为,刘恒可能会取代刘盈获得太子之位!
如今看到刘邦提问刘恒,众人的心中也不免好奇。
究竟刘恒会交出一份什么样的答卷?
刘恒明显也没想到会被提问,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站起来,欠身道:
“父皇,儿臣看这个金幕还没有几天时间,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免得丢了父皇的颜面。”
刘邦瞪了刘恒一眼。
“少给朕来这一套,你去问问萧何曹参这些老小子,朕什么时候在他们面前要过脸了?”
“让你说你就说,反正朕是没有脸给你丢的,要丢也是丢你自己的脸!”
刘恒:“……”
因为母亲薄姬不受宠的原因,刘恒从小就不怎么和父皇刘邦接触。
一般也就逢年过节,跟着一大堆兄弟姐妹一起给父皇拜年,然后坐在皇家宴会不起眼的角落,最多和刘邦来几句父子之间的机械应答,也就完事。
即便这段时间天天和刘邦在一起,已经初步习惯了这种风格,但刘恒还是有点遭不住。
刘恒定了定神,道:
“儿臣觉得,若是李泌真有才能的话,他确实是有能力解决安禄山叛乱的。”
刘邦追问道:
“刚刚也有人说了,李泌是个隐士,对世事恐怕所知不多。”
“都做不到知己知彼,怎么可能打败安禄山?”
刘恒显然已经想好,从容开口。
“有些时候,局中人才是最看不清真相的。”
“反而是李泌这种隐居世外的局外人,能真正做到旁观者清,指出一条明路。”
刘恒话音落下,萧何等大汉群臣,脸上不由露出惊奇表情。
这位代王的回答,出乎意料。
刘邦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说得好,好一个旁观者清!”
刘邦心中火热,转头看着金幕。
快,告诉朕。
恒儿的答案,究竟是对,还是错!
金幕中,皇帝李亨和李泌两人坐在后院,面前摆放着酒菜。
李亨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李先生,如今条件有限,还请见谅。”
“等夺回长安,朕在两仪殿之中招待你!”
李泌摇了摇头,轻笑道:
“草民得见天颜,已然三生有幸,陛下不必如此。”
李亨眉头一扬,道:
“对了,忘了你现在还是白身呢。”
“这样吧,朕封你一个中书令,如何?”
站在李亨身后伺候着的宦官李辅国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中书令?
那可是大唐中书省、乃至三省六部的最高长官,是大唐宰相之首!
李林甫和杨国忠,之前做的就是中书令。
现在,李亨居然要把李泌一个毫无功名的白身直接提拔成中书令?
这种信任和恩宠,简直就是……
李辅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泌摆了摆手,正色道:
“陛下误会了,臣此番出山,只是想为大唐尽一份力,并无任何对官职的渴求。”
“好了陛下,不如我等先说正事,如何?”
李亨点了点头,带着期盼开口。
“李先生,朕究竟如何才能夺回大唐,灭了安禄山那奸贼?”
李泌笑了笑,伸出右手手掌,先是掌心朝上,然后又掌心朝下。
李亨愕然道:
“先生的意思是?”
李泌微笑道:
“灭安禄山,易如反掌尔!”
李辅国站在后面,闻言不由扯动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这些个所谓的隐士,成天就知道说一些危言耸听的大话空谈,搞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实则满肚子草包,屁用也不顶!
李亨闻言,不但没有质疑,反而越加欢喜,道:
“还请先生教我!”
李泌伸手到酒杯之中,蘸了酒水,在面前的桌子上画了一副非常简易的地图。
“陛下请看,这是安禄山如今所在之处,这是另外一股叛军史思明。”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叛军最近的进攻路线。”
“陛下看出什么了吗?”
李亨一脸茫然。
这特么能看出啥?
但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维持的,李亨沉吟片刻,道:
“安禄山占领长安之后,他的重心似乎开始转向江淮地区了。”
“至于河北方向,史思明应该也没什么进取心,只求守住范阳、卢龙等叛军老巢。”
李泌笑道: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安禄山此獠,这般举动,已然注定败亡了。”
李亨越发傻眼。
不是,长安洛阳都在安禄山手中呢,怎么就注定了?
朕嘴里天天喊着安禄山必死无疑,心里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怎么比朕这个大唐皇帝还要肯定呢?
李泌微笑道:
“其实安禄山若是真想要建立新王朝,最佳的进军路线应该是……”
说着,李泌又画了一条新路线。
李亨仔细看着这条新路线,突然脸色一变。
“进攻灵武?”
李泌点了点头,道:
“对。安禄山的最佳方针,并不是去攻击什么江淮之地,而是应该派遣一支骑兵精锐,一路追击陛下。”
“如今太上皇逃往巴蜀,世人皆知此乃死守不出之意也。中原、关中百姓得知这个消息,便会觉得朝廷不敢反攻,或许也就此从了安禄山,当了伪燕政权的顺民。”
“但陛下坐镇灵武,世人便知,大唐朝廷胆气犹在,依旧愿意和叛贼决一死战。”
李泌说到这里,微笑看着李亨。
“陛下的身上,便是整个大唐的气运,和天下所有忠于大唐臣民的士气啊!”
“只要杀了陛下,大唐气运和臣民士气必尽数散尽,那安禄山就真有希望灭亡大唐,建立新王朝了。”
李亨目瞪口呆,一时间无言以对。
原来朕这个自封的皇帝,现在已经这么重要了?
就连身后的李辅国,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渐渐竖起了双耳。
李泌微笑抚着胡须:
“安禄山不追击陛下,这便是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说来也巧,草民这一次路过长安时,正好是长安沦陷之后。”
“陛下可知,那些叛军在长安城之中做什么?”
李亨其实很不想知道,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他们在朕的长安城里做什么?”
李泌淡淡道:
“杀人,分赃。草民进入长安之后发现,有许多叛军竟然还因为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这般军队,和打家劫舍的贼匪何异?”
“若是安禄山能率领这种军队夺取天下,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宦官李辅国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泌。
这家伙进了贼人占领的长安城,竟然没死?
嗯,一定是嘴皮子太厉害了,吹牛镇住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叛军。
李亨听到李泌的话之后,不免心中多出几分信心,道:
“那朕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泌抚须,笑着开口。
“天下大事,非李泌所能尽知也。”
“但草民可以断定,不出二年,天下必无寇矣!”
“陛下如今所要做的,就是……”
李泌伸手,又一次地蘸了酒水,在桌案上划出了两条长长的线路。
“依草民之计,安、史不但死无全尸,大唐亦可绝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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