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宽,朕要你当日跟朕一起去,由你来主持这个祷雨的仪式,朕与你同行。”朱祐樘道。
张周笑着摇摇头道:“陛下,若是臣去的话,只怕不合适,此乃君臣一起为百姓祈福,臣尚且未中进士,岂能做僭越之事呢?”
朱祐樘听了之后更加感动。
张周为了怕别人觉得,这场雨是张周祈下来的,他这个皇帝只是在旁边滥竽充数的,都不愿意去喧宾夺主。
戴义都为之感慨道:“张先生,若这场雨真能下来,以您的胸怀,真的是……为陛下,为万民着想。”
这话听起来就很假。
为皇帝是真的,为万民……
都告诉你们了,就算什么都不做,那天仍旧会大概率下雨,还在这里装什么呢?
不就是演一场戏,显得皇帝是真命天子吗?
整难么多虚的干嘛?
“秉宽一心为朕,朕也不会亏待于你,不过按照规矩,还是等雨下来之后,朕会给你重赏。”朱祐樘道。
张周笑着问道:“陛下,臣无须赏赐。只要臣回头有测算不准的时候,别来问臣的罪过就好,臣也说过,很多天意是人力难为的。”
“好。”朱祐樘痛快答应。
……
……
张周本来是想问问,如果这场雨下来,你到底给我什么“重赏”。
别每次都是空口说白话,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就跟许空头支票一样,回头你再赐给我几个煤矿,我也没人能去打理,再说那些煤矿还不是我一个个去对比后世的煤矿地点,找出来的?
“陛下,是否早些将此事公之于众,让礼部去筹备?”
此时的朱祐樘坐立不安,想笑又想忍着,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对几天后的祈雨充满了期待。
之前都是张周把事情推算出来,他去告知臣民,也都是以张周的名义,最后他只是落个“兼听采纳”的名声,但这次是他亲自上阵。
轮到朕自己上阵装逼了。
那感觉就是很不一样。
朱祐樘声音发颤道:“不急,明日朝堂上,再跟他们说。”
“是。”戴义也看出皇帝情绪的变化,含笑望了张周一眼。
大概也在说。
还是张先生你有本事,也不贪功,居然把这种好事让给陛下。
是个会办事的。
如果朝中大臣人人都能不居功,为陛下成为圣明的君主做出一些牺牲,那陛下平时也就不用这么烦心了。
“秉宽,你说朕到那天,应该做什么?”
朱祐樘惴惴不安,就好像是要上花轿的新娘一样,居然厚着脸皮问张周应该作何准备。
张周心里也在琢磨,陛下,您这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啊。
你处境这么艰难吗?
别人都把你当明君,也没说你需要靠这次祈雨来获得什么吧?
张周道:“臣倒认为,如此的机会,其实可以让太子一起去见识历练一番。”
“对!哎呀!”
朱祐樘一拍自己的大腿,“还是秉宽你想得周到,朕怎能单独前去?如此大事,应该叫上太子一起!既是为了给他历练,也让他知悉爱民如子的重要性!”
这次连戴义等太监闻言都在暗暗皱眉。
陛下,咱能别装了吗?
太假了,装多了容易憋出内伤。
说带你儿子一起去赢得世人的赞颂就行,干嘛还扯那些大道理,说要培养太子爱民如子?
“对了秉宽,最近朕还觉得这皇宫里,风水不是很好,你有时间的话到处去走走,给测算一下。”
朱祐樘别开生面,非要给张周找事做。
由戴义提醒:“陛下您忘了,张先生还要备考殿试呢。”
“对对,还有殿试。”朱祐樘道,“朕都已将秉宽当成朝臣,其实这殿试有没有都无所谓……但要是秉宽你能中鼎甲,进翰林院,朕让你做东宫讲官,多进宫进讲,倒也是方便许多。”
张周琢磨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给太子讲课,给皇帝当顾问,纯粹是义务性质的。
那以后这两件事,就是自己工作。
皇帝给俸禄,好像就可以名正言顺“白嫖”。
朝廷给的俸禄那仨瓜俩枣的,实在看不上眼。
“希望臣能一榜高中,但鼎甲……不容易。”张周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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