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迫不及待地将这功法翻了两遍笑道:
“好…好…”
李渊平同样凑过去看,先是面带喜悦,看到末篇那一行小小的墨色笔记,两人皆是脸色骤变,李渊蛟眯了眯眼,低声道:
“中原魏国昭元仙府崔幕所录,这是中原魏国昭元仙府传承?!”
“魏国?”
李渊平脸色疑惑,低声道:
“听闻北方大国唯有燕赵,其余不过是些方国,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魏国…更何况这什么昭元仙府…北方还有仙道宗门?”
李渊蛟小心翼翼地将这木简放在桌面上,心中嘭嘭直跳,低声道:
“恐怕这魏国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古国了,我听闻七百年前释教还在漠北,中原归道宗所有,便有一百二十七国,魏国多半是其中之一。”
“若是如此,便好解释了,正是几百年前的魏国,故而有仙道宗门……”
这消息自然是从萧归鸾那里得来的,萧家年头久远,祖上本就是北方渡过来的仙族,对此颇有了解,甚至还有几样北方道法。
只是萧归鸾乃是嫡脉庶出,相当于李家的大宗庶出之子,嫁来李家便更难打听到消息了。
李渊蛟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李渊平听了这消息微微一愣,迅速联想到了什么,沉声道:
“兄长的意思是!这功法、甚至这同一金性的功法业已失传!这岂不是…”
李渊平的“一片坦途”卡在喉咙里,便见李渊蛟长出一口气,低声道:
“却也不着急下定论,北方确有仙道宗门残留,这事情还是要好好确认一番。”
一旁的李曦治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连忙道:
“两位弟弟刚刚入道,怎么也要十年才能到达练气,等孩儿入了青池宗,便可为家中查一查这魏国和昭元仙府。”
“好!”
李渊蛟赞了一声,整个人的神色和气质都轻松了许多,李通崖身故这几年来他是如履薄冰,生怕辜负了期望,如今有了奔头,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只可惜姑父不过是萧家旁支,否则也可以让姑姑去查问一番…”
李曦治看着那木简上小小的笔迹颇为兴奋,顺口说了一句,却见李渊蛟收敛了笑意,板着脸沉声道:
“治儿!”
李曦治愣愣地抬起头,便见李渊平也是收敛了笑容,温声解释道:
“你姑姑即然嫁出去,那便是萧家的人了,倘若那萧宪真的是萧家主脉,你让你姑姑做这事,岂不是要陷她于两难之地?”
李曦治小时候天天在山上玩闹,也跟过一阵李清晓,他一向亲近得很,如今听了这话一阵哑然,喃喃道:
“是孩儿欠考虑了…”
李渊蛟看了看他,叹道:
“我家虽然不比他族,不过历三世便成世家,族内亲和,可这亲归亲,却不能做得出格,到头来反而坏了亲情……”
“孩儿晓得了。”
李曦治拱手而答,站在一旁的李曦峻小小一只却听得仔仔细细,一言不发,俊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李渊蛟则翻手收起木简,看着下首的李曦明满头大汗,依旧在奋笔疾书,忍不住笑了一声,跨步下去,温声道:
“怎地还未写完?”
李曦明满脸委屈,案上的木简已经排开了两枚,他小心地用毛笔沾了沾墨,答道:
“大家的都不过洋洋洒洒数千言,唯我这一篇,连篇累牍,罗里吧嗦。”
他这话带着孩子气,引得李曦峻和李曦治都是吭哧一笑,李渊蛟举目望去,便见木简边上四个大字:
《丹道小解》
“丹道?!”
李渊平与李渊蛟对视一眼,李渊平道:
“倒也稀奇,头一次见赐下修仙百艺的,还是本丹书。”
话音未落,他即刻意识到了什么,与兄长一前一后把手落到李曦明的身上,一人摸向气海穴,一个按向十二重楼。
“这…”
李家毕竟从未出过丹士,两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得出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最后李渊蛟干脆敲定了主意,笑道:
“你且对着丹书练着,我等派人去萧家请元思前辈!”
————
南疆,倚山城。
凛冽的寒风在城头凶猛地刮,一身皮甲的中年男子静静立着,锋利的眉眼盯着城下的妖兽看,灰黑色的眸子疲惫,平静无波澜。
手中金黄色的长弓提起,他吐气开声,金灿灿的光彩在手中汇聚,交织盘结,凝聚出一道金白色箭矢。
“着!”
他的眸子倒映出金白色的光点,这箭矢如流星一般坠下,在长空之中划过一道灿烂的光彩。
“咻。”
天上盘旋着的大如房屋的鹰发出一声裂金碎石的长鸣,震翅想要拉高,却来不及躲闪,那一腔高亢的鸣叫声被阻断在喉咙中。
“嗷——”
看着远处那鹰雀坠入山林之中,李玄锋收弓而立,眸子中的光彩又暗淡下去,往城上一坐,从怀里取出一酒囊,小小抿了一口。
“锋哥…这弓法又有长进。”
一旁的费逸和一身白衣,提枪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
“练气七层的妖物,不过一箭而已,恐怕离筑基不远了吧?”
“嗯。”
李玄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弓往墙头上一放,顿时发出响亮的碰撞声,看得周边众人眼皮一跳。
“已经到达练气巅峰,可以择日闭关突破了。”
李玄锋把这话一说,周围顿时纷纷侧目,挨个上来说了些吉利话,李玄锋摆摆手算是应了,费逸和苦笑道:
“锋哥天资之高,乃是我平生罕见,若是放你在湖上,郁慕高和郁萧贵又要为你头痛了!只可惜我等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看着青池宗与妖王博弈。”
“赢了杀回来的妖物归青池宗,输了就要葬身妖腹,成为那些妖物的补品,当年咱这城头上五十六人,如今不过十五名,久赌必输,久赌必输……”
李玄锋呵呵一笑,答道:
“你倒是越来越不怕死了,这话也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害…”
费逸和叹了口气,神色疲惫且无奈,开口道:
“咱们这些人都是迟早要死的,青池宗哪里在乎我们怎么想?”
李玄锋又抿了口酒,眼神幽深,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声道:
“我听说那青池宗要召集一群阵法师前来倚山城修缮阵法?”
“不错。”
提及这事,一众人皆是满心欢喜,期待不已,费逸和哈哈一笑,答道:
“这得有十年了,与外界隔绝了这样久,总算是有人能上来了!也不知这些年外头如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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