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峻并未进入,而是笑着看着他,出声道:
“承辽,叫几个人上来,入库取物。”
毕竟是别人家的密库,自家一无所知,李曦峻自然不放心自己进入,只怕其中有什么大阵秘法,无缘无故在这里受了伤,甚至发生什么严重之事。
他也并未让眼前这郁家人进去取,怕留了什么紫府符箓,让这人拿起符箓来个同归于尽,只看着自家的玉庭卫近前。
很快取出来一枚宝盒,绣着亮丽的银白色纹路,底座是青灰色的,色彩暗沉,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让人打开来看,其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枚令牌。
这令牌黯淡无光,通体呈现出银白色与铁色交织的色彩,刻画着几道神秘的纹路,不过巴掌大小,堪堪能放进手里,冰凉彻骨,很是顺手。
李曦峻看向这郁家嫡系,便见这男子惨白着脸道:
“这是【六辛齐金令】。”
李曦峻听了这话,面色顿时一变,顷刻之间变得严肃起来,两眼微眯,轻声道:
“【六辛齐金令】?”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郭红瑶当年手持的那道灰火,后来落到了屠龙蹇手中,名叫:【六丁并火令】!
那可是紫府灵器!
他立刻有了怀疑,蒋家灭亡这么多年,来这山上偷偷逛过的紫府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怎么可能还留着一件紫府灵器?当下只问道:
“哦?可有记载由来?”
这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叹了口气,解释道:
“这枚令牌最早是在蒋家先祖手中,乃是他的得力法器,听闻是一件紫府灵器!”
他说的这话,明显自己也不太相信,稍微顿了顿,继续道:
“只可惜他身死之后,蒋家再无一人能动用这枚灵器,一直存放了几十年,直到某一日,北方来了一人。”
“这人自称姓王,叫作景略真人。”
两人顿时惊骇,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数,暗暗道:
“颍华王家!”
李家却也同样碰过这样的事,同样从其中得了好处,正是那前来寻求剑意的剑仙王寻!还留下了一枚筑基灵根,至今还是李家的一大底蕴。
“是那小王剑仙的金丹仙家!兴许还是他的前辈!”
这郁家嫡系说起这事,嘴唇越发苍白,似乎是太久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随时会昏厥过去,喃喃道:
“这真人一路穿梭过来,也没有说些什么,就问着蒋家人要取那枚灵器,蒋家人无力抵抗,乖乖地交出来了。”
“于是这真人便施展了神通,把这枚灵器中的【六辛齐金令】中的【六辛齐金】取出来了。”
几人仔细听着,见他低声道:
“这真人却不是白白取用,许下的承诺,今后无论蒋家起起落落,只要这真人还在世,便会保蒋家血脉留存。”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道:
“那真人还留下一句话…说是倘若见到北边漫天金花,呼啸不止,有云气龙虎从云层之中起落,太阳失辉,星辰黯淡,便可以为他祝一杯酒。”
这话属实把三人都镇住了,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突破金丹!”
几人都暗暗沉浸在这古事传闻之中,有些意犹未尽,又仔细逮着这人问了几句,却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说族内有这些传闻,书库之中有些记载,他也是偶然听说。
玉庭卫还在往外搬东西,金银玉宝,宝药法器,放在平时都是颇为难得的东西,几人却有些心绪不宁、心不在焉了。
倒是这郁家人看着脸色越发苍白,两腿战战,痛苦至极,面色数变,眼睁睁看着这些珍宝一一往外搬,把手盖在眉心的升阳府之上,喃喃道:
“哎!无颜见先辈。”
于是法力迸出,升阳府乃是灵识所居,哪里吃得消这样打击,瞬息便没了气息,扑倒在地,发出硬邦邦的碰撞声。
李曦峻收回拦住李曦明的手,成全了这人,一声不吭,而是看向李承辽:
“把这尸首处理了。”
……
玄岳门。
李曦治坐在玉桌之前,将前后之事大抵说清楚,孔婷云抿茶听罢,皱眉讶异道:
“到了如今境地,迟家大抵处境不太好罢?竟然还有心思行这些事情?迟炙云想些什么!”
李曦治为她添了茶,轻声道:
“事情难说,只怕是迟家人私下动的手…迟炙烟气狭量短,宁和靖自私自利,都是能做出这事情来的。”
孔婷云对这些人了解不深,只顺着点点头,笑道:
“曦治放心,这点小事,你既然来了,以我与你父亲的交情,不在话下。”
她先是应允下来,答道:
“还须寻个由头来,无论那迟炙云信与不信,权当给他台阶,若是无缘无故,显得太可疑。”
“正是此理!”
李曦治听了她这一句,心中顿时放下心来,暗忖着:
‘毕竟是父亲好友,心思手段自然不会弱的…一句话接上了,省得我再开口相求。’
孔婷云稍作思量,轻声道:
“我家真人前些时间吩咐了些事,其中有一道仙命,要去往东海之中一处唤作煆山的地方捕捉彩霞,那处的霞光下落极快,寻常筑基奈何不得。”
李曦治顿时会意,点头道:
“好,那便一并前去。”
孔婷云笑盈盈地起身,开口道:
“那我便派人去一趟贵族和青穗峰,答复一句。”
李曦治连连点头,回首看向李清虹,低声道:
“至于韩家那头,便拜托姑姑了。”
李清虹轻点螓首,与孔婷云道别一句,驾风出阵,一路向东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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