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张嘴,又只一个眨眼,就见房梁上的时迁又不见了。
而这时,大殿门却轻微打开,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接着三人就听到殿外似乎是数十丈开外隐隐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放心,时迁定不负使命,圆满完成任务归来!”
赵桓愕然,这功夫都堪比楚留香了。
“陛下,时兄弟此行定然能将勤王部队班来,可是仅靠外围勤王部队的话,怕是不能击败金国十余万精锐吧?”段景住不无担心道。
他长年在北地活动,对之前的辽,还有如今的西夏、蒙古、金国风土人情、国力、军事实力都非常了解。
“恩。”赵桓凝重的点点头:“段将军所言不差,各路勤王部队数量的确很大,可战力普遍并不强,大多数都是临时拼凑之师。
但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时将军能将各路部队班来,已然是大大缓解了汴梁城的围城压力。”
“适才听陛下说,我朝最精锐的西北禁军现在也在勤王途中,如果这支部队能开来的话...”金大坚回忆着刚才赵桓对情势的介绍。
“不错,如果这支部队能赶到的话,那击退乃至直接择机击败金军,就大有希望了!”赵桓极有信心道。
作为前世爱好历史的他,深知西北禁军对靖康之难时的宋廷意味着什么。
解救第一次汴京之围时,就是西北禁军为主力!
这支部队,因长年在西北与西夏交战,战斗力非常强悍。
穿越后,他又详细了解了一下全国所有部队现状,相对于孱弱的其他部队而言,他深知,精兵西军,就更显重要了。
“但西军现今正被有金国战神之称的完颜娄室五万精兵阻遏在潼关之外,根本进不来。”赵桓叹口气。
“想要他们进来这也不难。”金大坚微笑着,显得很有信心。
“不难?”
赵桓讶然看着他。
忽然眼前一亮!
时迁一身夜行衣在楼宇高树间飞速穿行,没一会就穿出了皇城,宫禁虽守卫森严,可竟没有一人察觉出丝毫异样。
跃下玄武门后,他不敢停留,辨明方向便立即投北而去,因为赵桓要他别的不要管,直接先去大名府找宗泽!
此时夜色沉沉,昏暗的月光映照着皑皑白雪,街道上静谧异常。
饱受惊骇的百姓早已入睡,享受这难得的安定。
街上偶有巡逻兵卒经过,却哪里能发现时迁的半点踪迹?
或飞跃,或急奔,屋顶的瓦砾在时迁经过后偶尔会发出细微声响,地面上的厚厚白雪却没有留下他的丝毫印记。
转眼穿行到了外城陈桥门,时迁如壁虎般轻松攀登而上,又伏在女墙下仔细观察远处金兵大营的巡逻规律。
判定清楚后,他便顺着城墙轻轻一跃而下,朝着金兵大营便是一阵急奔。
绝大部分金兵此刻都已熟睡。
时迁潜入后,身形变换更快,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察觉,转眼间,就来到金营中心区域一处大帐前。
“这应该是金兵主帅的营帐了吧?”时迁看着这造型颇大的营帐心想。
一时好奇心起,便想进去瞧瞧是什么样子。
他也想如果有机会趁其熟睡干掉金人主帅,岂不是大功一件?
可进去后却不禁令他大失所望。
只见这哪是什么主帅营帐,里面不外乎都是一些炉灶食材、锅碗瓢盆之类,原来是金兵的一处伙夫营。
“这帮狗金兵,吃的还这么好么?”
时迁瞧着砧板上、柜子里堆的满满的鸡鸭鱼肉甚至不乏山珍海味,撇嘴不屑道。
他不知道的是,这处营帐并非是兵卒的伙房,而是专为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而设的贴身伙夫营!
完颜宗望好吃,每次行军打仗都要带着这么一个人数颇众的“厨子连”,里面竟还不乏有金主吴乞买御赐给他的两名御厨。
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时迁便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内急,急切间便需要找地挥洒。
可一时又不好找地方,这毕竟是在金兵大营,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在这营帐内解决,难免都会留下印记。
如果被金人发现蛛丝马迹却是不好。
正焦急间,时迁忽然眼前一亮!
只见他目光落处,一个灶台上,正燃着微火,上面一口大锅似乎在熬着什么东西。
时迁暗自一笑,毫不犹豫,美滋滋的就跃上了灶台,而后掀开锅盖,再然后...
做完了这些,感觉身上一阵痛快!
时迁不敢忘记自己身上担负的重任,出了营帐便展开飞檐走壁的功夫,向着北方大名府方向一阵急奔。
当天清晨,完颜宗望照常早起饮用随军御厨为他精心熬制的“壮骨回阳汤”。
一口干了一大海碗,完颜宗望一抹嘴唇,微微皱眉:
“嘶!今天这汤味道有点怪啊?不过可真是够劲儿!再来一大碗!”
御厨看到主帅微皱眉头,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下得到表扬,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赶忙又给主帅盛了一大碗。
完颜宗望如此又连干三大碗,直到实在喝不下去了,才满足的拍了拍肚皮,倚靠在帅椅上微闭着双眼,美美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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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经过一整夜的急奔,于当天正午时分抵达正在大名府屯扎的宗泽军大营。
之所以跑这么快,是因为他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趁机盗了一匹外围零散金兵的战马。
外围不时会有宋方小股勤王势力袭扰,所以丢失一匹战马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与警觉。
见到宗泽后,时迁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一位年逾七旬,白发苍苍的老将!
这一下更加深了时迁对眼前这位老将军的敬仰。
“宗老将军!”时迁纳头便拜倒在地。
实则身负圣旨,反而应当是宗泽躬身接旨的,可绿林出身的时迁义气上头哪里会顾那么多?
宗泽慌忙把他扶起:
“听侍卫说你是从汴京城方向来传达陛下旨意的是吗?可万万行不得此礼。”
时迁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当即解开包袱,取出一道旨意:“宗帅,您自己看吧。”
宗泽恭敬接过圣旨并展开查看,只看了一会,便脸色大变,跟着就是老泪纵横。
只见他恍恍惚惚走出营帐外,冲着汴京城的方向“扑通”一声拜倒下去。
“陛下!
您如此托重任于老臣,可叫老臣如何报答啊!”
跟着又泪流满面的恭恭敬敬朝帝阕方向叩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把时迁和周围卫兵都给看懵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说激动就激动呢?
就算是要你发兵勤王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们哪里知道,圣旨上写明着:
“凡各路勤王兵马,不论王公贵族,普通百姓,一律归属宗泽将军节度,听其一人全权指挥!
勤王将士凡积极进兵或杀贼有功者,加官进爵,即行封赏;若有名为勤王却怯懦不进、畏敌溃散者,一律革职查办,兵卒下狱,严重者,杀无赦!
日常军情处置,着宗泽将军可相机施行生杀予夺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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