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相这是想根本不让那李师师走出樊楼,就直接将之诛除啊!”
“那女人一旦迈出樊楼,只要迈出一步,那么相爷之大计,便多了一分泄露的危险!”
朱四五心中霎时间又升起一股莫大的冷意,还有与之而来的敬佩。
蔡相之城府阴沉,当真远在他想象之外!
因此,他只有一言不发,战栗地拜伏于地。
“这样子可有把握了么?”蔡京淡然问道。
“如果还没有,你便去找王宜年,还有拿着这个...”蔡京一边说,一边随手扔出去一块檀木令牌,扔在朱四五脑袋前,就好像扔了一块肉骨头:
“去找白虎分社的龙头,他手下战力最强的斗堂中人,自会出手帮你的,若花堂中人执迷不悟,直接要斗堂的人,将他们全都杀了。”
“嘶!”
蔡京此言一出,朱四五死死盯着眼前那块令牌。
许久,才颤巍着手将之恭敬捧在手里,心潮狂涌!
“白虎分社!龙头?斗堂帮众!”
“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就连王宜年也从未见过的啊!”
“只听说白虎分社的龙头姓赵,可从来都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啊!”
朱四五暗想着。
但仍为自己也许能见到那神秘至极的人物而激动万分。
“你拿着这块牌子到城南‘仙风酒肆’,自然会有人带你去的。”蔡京又道一声,一边缓缓的倒拾着自己的功夫茶。
“是!蔡相!”朱四五忙不迭回应。
“属下一定...”
“我听说李师师回来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那个沉香楼的小掌柜,许平是吗?”谁知他刚刚还没做出保证,蔡京已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淡然问道。
“阿...”朱四五一怔,忙便恭声道:
“回蔡相,的确如此,她对那许平似乎...似乎...”
朱四五在想着自己的措辞,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蔡京厌烦。
“对那小子有意思,是不是?”他想说的话却被蔡京说了出来。
朱四五汗颜低头,算是承认了。
“那小子最近的风头的确很劲,确切来说,自他横空出现后,好像一直都很劲,走的也很顺利。”蔡京停下手里的动作,口中默默道。
“蔡相,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会不会对我们以后的大业不利?”朱四五忍不住问道。
“现在还不知晓,至少现在他跟道士林灵素算是一路货色,而林灵素,不过是老夫找来的一条狗罢了。”蔡京虽说是在与朱四五交流,但也好像在自言自语:
“没错,只是一条用来迷惑赵佶的狗!”
“所以他与林灵素是一路人,基本上也就可以确定是我们自己人了?”朱四五跪在那里问。
“很大概率如此,至少那小子连在礼部那么清闲的部门都极少愿意前往,可见也不过是个懒得出奇、贪财好色、又胸无大志的家伙罢了。
虽然手上掌握了很多神技、神器,却只满足于做个富家翁,岂不可笑的很?”
蔡京一边说着,嘴角已扯起一股不屑的笑意。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日王爷他们青龙分社的人,围攻许园失利后,蔡相您明知那小子维护的是明教中人,而他楼中那方金枝,更分明是明教的妖女,可您却偏偏对此隐而不发?”
朱四五大是赞佩道。
若不是顾及礼节,他甚至现在真想向前跪行几步,去到蔡京的脚底下匍匐于地。
权谋高手,就是手中捏着潜在对手一个又一个的把柄,一个又一个的死穴!
而对方偏偏却对此分毫不觉!
“没错!”蔡京微笑道: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甘心为老夫所用,为老夫卖命的话,那自然会是个极好的帮手,将来,老夫当然也不会亏待于他。
知识即使将来成为老夫的对头么...”
蔡京说着,长眉已然轻皱了一下:
“那老夫,也丝毫不会将其放在眼里,勾结袒护明教妖孽,只这一条,就已经足够让他死上十回八回!
到时纵使官家袒护,心中不舍也没用,因为还有满朝的文武,还有全天下士子!还有天理国法!
官家不想让他死,他也得死!”
蔡京说着,眼中杀机、厉芒顿时又现:
“老夫捏死他,从来不过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罢了。”
“蔡相英明!属下衷心感佩!”
朱四五又激动了,激动的拜伏于地。
皇城司。
最近张如晦的确很忙。
因为不只要处理京师以及地方的各类机务,同时还要兼顾近来忽然出现的弥勒教徒现身汴梁的事件。
当然,近来最占用他时间的,反倒是他自己的课业——拜师道士林灵素后,林灵素给他布置下的颇为繁重的课业!
所以当许平见到张如晦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日里威风八面、身姿魁梧的张如晦,此刻看起来竟清减不少,整个人也似少了一丝霸气,而多了几分和气。
“兄弟,近来未见,你一切可好哇?”
两人于衙门后堂落座,张如晦便极是和蔼的笑吟吟问道。
听他说话,又与之近距离接触,许平方才放心。
“原来张大哥的精神相比于以前,非但没有衰退,反倒比过去更要强盛几分呀!”他心中暗叹。
张如晦现在展现出来的状态他能感觉得到,特别服下换骨丹后,凭空增长了二十年醇厚内力的他,更能感觉得到!
那的确是有一股隐隐的道气,纯正的道气!
“看来这林道长至少教徒弟还真是负责任,并没有坑害我张大哥。”许平心中宽慰。
于是这才对张如晦道:
“大哥,我一切也都好,此次来,是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的,关于一个人的重要事情。”
“哦?那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张如晦含笑望着他。
“嘶...这眼神和笑意怎么看得我心里还有点发毛啊?”许平感觉被看的有点不自在,但自己也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只好硬着头皮道:
“很重要倒也谈不上,但的确是个很好的朋友,至少我不想她因受到什么威胁,而无比落寞地离开汴梁城。”
“还有这等事情?能做兄弟你朋友的,想来身份也不差,天子脚下,会因受到威胁而被迫离京?你说来听听,我看看是谁!”张如晦果断道。
已经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厚重!
“樊楼花魁,李师师!”许平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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