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你出卖我?”
郭太此时的形象十分狼狈,一身的甲胄略显凌乱,满头发丝和着汗液贴在脸上。
杨奉看着面前的郭太,心里百感交集,幽幽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本已经你能赢的。”
郭太神色一怔,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悻悻的挤出一丝笑容,很难看。
他说道:“是啊,我本以为能轻而易举的攻下,没成想,你拖住了徐晃, 我却……”
杨奉上前扶起郭太, 看向郭太身后那些曾经的同僚, 无奈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大首领,你这次太轻敌了……好在,卫氏仁义,并不想赶尽杀绝。”
郭太眼前一亮。
杨奉又说道:“就是苦了大首领了,杨某要借大首领一命,救下其他同僚。”
郭太愣了愣,随即脸色大变。
杨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了郭太的心脏。
“大首领……一路走好。”
“你……”
郭太口吐鲜血,双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杨奉的领口,想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口了。
看到郭太被杨奉杀死,一众白波军统领都是一阵唏嘘。
他们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勇气,被卫氏‘戏耍’了半日,那一阵阵轰鸣消磨了他们最后的斗志。
杨奉将郭太的尸体慢慢放到地上躺平, 而后起身说道:“诸位,降了吧!”
一众白波军面面相觑,最后为了活下去,纷纷朝城门方向跪拜了下去。
见此一幕,站在城门楼上的卫琤微微颔首。
许定几人欣喜说道:“公子,看来杨奉已经说服了他们。”
卫琤‘嗯’了一声,而后与许定说道:“按照计划,把这些人分散开来,负责不同的事务,不要让他们有扎堆的机会。另外,那些穿着精良的士卒,必须找个理由除掉,不要留下任何不确定因素。”
许定恭敬的拱手说道:“公子放心,定心中有数。”
卫琤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除了那些正规军需要除掉外,还有一件事情……暗中调查一下,是谁在背后支持郭太,你可以从那几百个刀盾手入手,没准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许定看向城楼下,笑着说道:“公子不说, 我也发现了端倪,郭太麾下其他人的装备并不算精良, 但那几百个刀盾手……呵呵,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些,由不得人不起疑心。”
“没错,我估计那些刀盾手应该是郭太背后之人借给他的兵马,你在其中抓几个人问问就行,应该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硬气,威逼利诱一番,肯定有人肯招。”
许定再次拱手一礼,叫上几个人便下了城门楼。
许定走后,卫氏一众长辈纷纷围了上来。
“琤儿,你当真要接纳这群反贼吗,就不担心养虎为患?”卫暠蹙眉道。
卫琤看了一眼便宜老爹,笑着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人其实都是我河东黎民百姓,之所以会加入白波军起事,绝大多数是为了吃一顿饱饭,只要有口饭吃,谁会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当然,其中不乏一些天生反骨的,这些人我已经让许定去处理了,你们就安心吧。”
卫暠等人相视一眼,眼里尽是欣慰之色,接纳普通百姓是没有问题,怕就怕其中还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混在里面煽风点火,如果能除掉这些人,倒也没有太多后顾之忧。
“好好好,琤儿思虑周到,为父定让人全力配合,哈哈哈。”卫暠直接站出来支持宝贝儿子。
其他几个叔伯见状,也知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看着城门下有序排队进城的‘俘虏’,他们一个个也感到开心……不管什么时代,人都是第一生产力。
之前因为白波军的关系,卫氏好几个庄子的庄户都跑了,大量的土地等着人开垦呢,这下子好了,一万多人,来年开春不怕没人手。
卫曧等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去抢人了,人越多,开垦的土地越多,来年的收获也就越多,粮食多了,就能控制更多的人,这就是世家的生财之道。
···
九月廿二。
帝都洛阳。
幽静的小院中,绿池假山,落叶青石。
钟弦一席练功服,身上满是汗水,动作刚劲有力。
石板铺就的中庭摆着两个木桩,一个是楠木做的,另一个也是楠木做的。
咔咔……
咔咔……
“钟师傅,我这天天对着木桩练,真,真的有用吗?”
钟弦回头看向一旁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唇红齿白,长相并不出众,但出身不简单。
此子乃是当朝王司徒之侄,王凌,字彦云,太原王氏有数的少年英才之一。
钟弦闻言,呵呵笑着用手比划了一番。
大意是:“你若是不想学,我也不强迫你,至于有没有用,就看你用不用心了。”
王凌看不太懂手语,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心里不由得有些腹诽。
他朝身后的木架子看去,那里有一柄长枪,枪尖闪烁着寒芒,那吞吐寒芒的虎头更是威武不凡,他从钟弦嘴里听说了,这柄枪就是传闻中的地煞七十二重器之一,名为:虎头湛金枪。
钟弦见他又听着金枪发呆,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静不下来。
“阿爹!”
院门口,一道娇俏的身影跑了进来。
钟弦回头看去,脸上瞬间写满了笑意,他比划道:“你怎么来了?”
少女跑得有些急了,俏脸红扑扑的,先是朝王凌敛衽一礼道:“见过三爷。”
王凌急忙回礼道:“婵儿妹妹可别这么见外了,要是让大伯知道,非得训斥我不可。”
少女咯咯笑着,回头看向钟弦,激动道:“阿爹,我偷听义父说了,朝廷可能重启黄门鼓吹署,阿爹说不定有机会恢复官身呢。”
钟弦闻言一怔,摇了摇头,双手比划道:“不可能的,阿爹是戴罪之身。”
少女一把抓住钟弦的双手,解释道:“不怕的,何进死了,没人会再追究阿爹的过去,而且我听说蔡公也被启用了,他当年也是戴罪之人啊,这次入朝为官直接就是祭酒呢。”
钟弦眉心的皱纹依旧没有释然,他知道,董卓就是下一个何进,但他不好解释给女儿听,与其让女儿了解官场的黑暗,他更希望女儿永远这么天真烂漫。
钟弦呵呵一笑,只是点头表示迎合。
少女以为他同意了,急忙说道:“回头我就去求求义父,有义父推荐,阿爹肯定能够出仕。”
王凌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心里暗自摇头。
“钟师傅若是没有被割掉舌头还有机会,现在只是一个哑巴,怎么可能入朝为官。”
不过,他看着少女激动的神情,也不好泼冷水,只是跟着在一旁表示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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