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记得琤儿的那块,这根针是会动的呀?”卫曧也拿起一块怀表,指着秒针好奇道。
卫珽闻言,跃跃欲试的说道:“这个我知道,我见二哥操作过,要拧一拧上面的那个机关。”
卫珽双手抱着木匣子,实在是腾不开手,不然他就亲手实操了。
这时,卫昪上前接过卫曧手里的怀表,轻轻拧动发条,他也见卫琤拧过,而且不止一次,早就记下了。
上紧发条后,卫昪又朝门口的管家问道:“现下何时?”
管家朝院子中央的日晷望去,朗声应道:“回二老爷,约莫未时正。”
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
卫昪将时针调整到未时,至于分针是没有的,倒是有秒针,滴答滴答的已经转动了起来。
卫昪将怀表递给大哥卫暠。
卫暠接过怀表,欣喜的把玩着,询问卫昪怎么看时辰。
卫曧等人见状,眼神热切的看向卫昪。
卫昪面不改色的拿起一块怀表,上好发条,调整好时间,自顾自放进了怀里。
卫曧等人这次看清楚了他的操作,也各自拿了一块怀表。
十几个兄弟一人一块,木匣子里其实还有三十几块怀表,可是,门外的几个小辈不知道啊。
卫磬眼看自己的压岁钱就这么‘没’了,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冲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祖父,孙儿给你拜年啦!”
小丫头的声音很是清脆响亮,一下子将玩表正酣的众人从沉浸中唤醒。
几个老家伙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尴尬,竟然在小辈面前失了方寸,实在是不应该啊。
卫暠对这个小孙女是很疼爱的,笑着将怀表放进怀里,而后掏出一枚铜钱。
“来,这是磬儿的压岁钱。”卫暠笑容和蔼可亲。
卫磬愣了愣,看了眼卫珽怀里的木匣子,蓦地嘟起小嘴。
卫暠以为她嫌少,又笑呵呵的掏出来一枚,“那给你两枚,等你来年嫁人了,可就没有了哦!”
卫磬还是跪在地上不动,小嘴儿撅得能挂油灯了。
这下子众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卫觊身为父亲,第一时间就要呵斥于她。
可不等他开口,卫珽说话了。
“大哥,其实,我们方才先去了二哥那里……”
卫觊神色一动,看了一眼卫珽怀里的木匣子,又看向卫珽,卫珽嘿嘿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卫觊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卫暠身旁,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卫暠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角抽搐了几下,尴尬的呵呵笑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但凡是来拜年的晚辈,都得到了一块怀表。
只是不过,不是以卫琤的名义给的,而是以家主卫暠的名义,虽然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至于卫琤给的压岁钱,就真的是压岁钱了……卫琤给了他们一堆票。
···
位于安邑县城的最中央。
也就是玄武大道、朱雀大道、青龙大道、白虎大道,四条主干道的交汇处。
这里原本是一座塔楼,主要作用是调度城防,士兵拿着旗子在楼上挥舞信号,远处的城门楼上能够清晰的看到旗子传递的信息。
不过,早在半个月前,这座塔楼就被人用草席封闭了起来,站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人究竟在干什么的。
而这座遮挡了半个月的工事,今日竟然有了动静,就在所有人沉浸在新年的欢愉中时,塔楼外面的草席上,不知道何时挂满了红绸。
来往的行人无一不是驻足观望。
有人猜测是什么店铺开业了,当然这么好的位置开店,生意一定好到爆,能将战时的塔楼改装成店铺,肯定是卫氏的手笔无疑,就是不知道这次卖的是什么好物件。
有人认为是城卫队的巡防工事,大家都看过城外的防御工事,甚至不少人亲眼目睹过那些防御工事的厉害,与之相比,城中的防御工事根本没有办法媲美,早晚是要升级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卫昪带着田丰、荀彧,以及几位卫氏亲善堂的人,有说有笑的从草席围墙里走出来。
田丰颇为惋惜的说道:“二老爷,公子真的不来吗?”
卫昪笑着摇了摇头,打趣应道:“他说直接把席子都撤了就行,这孩子,自从琰儿有了身孕,办事越来越糊弄人了。”
田丰与荀彧相视一笑,而后看向不远处行驶而来的一辆辆豪华大马车。
马车停稳后,一个个世家的家主、话事人,纷纷闪亮登场。
在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骑着脚踏车的公子哥,河东第一代有车一族们。
“哈哈哈,老夫没有来晚吧?”谢老太公精气神还不错,在谢玉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卫昪等人急忙上前恭迎。
卫昪难得露出一脸笑意,客客气气的说道:“不晚,不晚,老太公来得刚好,这大过年的,老太公能赏脸莅临,昪感激不尽。”
另一侧,三位老者联袂而来。
见多识广的人会发现,包括谢老太公在内,这里集齐了安邑县城目前最长寿的四位长者。
四人无一不是大世家出身,因为普通人也活不到他们这个岁数。
在田丰的引导下,谢老太公四人分别站到塔楼的四个方向。
谢老太公正对玄武大道,其他三人分别对着其他三条街道。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不少商家点燃了油灯和火把。
随着田丰一声:“吉时已到!”
谢老太公四人按照流程,拉动一根红绸。
哗啦啦,遮挡塔楼的席子从天而降,露出了里面隐藏了足足半个月的工事。
咚、咚、咚……
此时,时间刚好来到晚上六点整。
巨大的钟声在塔楼的顶端响起,洪亮的钟鸣一直传到安邑县城的各个角落。
大钟的下方,是四个如同怀表盘的大钟表映入眼帘,东南西北各有一面。
河东第一座地标建筑,自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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