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薛夫人带着几个仆妇匆匆赶来,宁王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恭敬,只是疏懒地行了个礼。
“舅母。”
薛夫人顾不上寒暄,抓住宁王手臂:“你妹妹怎么样了?”
“表妹怎么样,舅母心里没点数吗?”
薛夫人愣怔了下,看向宁王的眼神带了些疑惑。
宁王不想跟长辈掰扯,于是又回答道。
“应该没大碍,舅母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医生来看看。”
薛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宁王态度冷淡的原因。
“你怀疑是我和阿茹合伙坑你?”
宁王没有接茬儿,而是淡淡岔开话题。
“是与不是都没什么讨论的必要,来了还没给外祖母行礼,舅母去看表妹吧。”说毕揽过陆夭就要走,“我先过去了。”
此时就听薛玉茹咳嗽一声,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话便是。
“表哥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宁王还没开口,谢文茵就忍不住抢先出头,“难不成还要留下看你换衣服?”
自从上次在太后寝宫听说薛玉茹打算嫁入宁王府做平妻之后,谢文茵就对这位表姐愈发厌恶,眼下她目睹事情全程,更是觉得恶心至极。
“表哥把我救上来,我感激不尽,可……”薛玉茹低下头,满脸赧然,“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哥碰了我的身子,我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哦,那你大可不必担心。”陆夭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因为不是王爷把你捞上来的。”
“你胡说!”薛玉茹想也不想地抬头,“这里都是女眷,根本不可能救我上来。”
陆夭冷笑。
果然,她特意把高大健壮的小厮和仆妇都调走,只留下几个小丫头,就是为了逼宁王下水。
想到有人这么算计她夫君,陆夭腹诽,那就别怪我残忍了。
“表妹可能还不知道,刚刚救你的不是阿蕴啊。”她故作惊讶。
薛夫人因为“阿蕴”这个称呼,诧异地看了一眼陆夭,见陆夭面色坦然。
虽然开始一直拒绝陆夭这么叫他,但这些日子私下被叫习惯了,宁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对二人来说只是夫妻间的情趣。
可听在薛玉茹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她知道宁王是个多么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别说是直呼他儿时乳名,就是认识了这么多年,她都不敢叫一声对方的小字“知蕴”。
才认识不到半年的陆夭怎么敢!怎么能!
这厢陆夭眼睁睁看着薛玉茹脸色变了,她心满意足地又补了一刀。
“表妹不信吗?不信你看看,阿蕴连衣服都没湿。”
薛玉茹定睛看去,宁王衣着干爽,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刚从水里上来,她的心猛地沉下去。
但环伺众人,衣服都是干的,自己总不可能是凭空上来的吧。
“那你说,我是怎么上来的?”
“想知道吗?”陆夭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出来我怕表妹接受不了,我们府上的王管家知道吗?你得多谢他。”
薛玉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当然知道,她太知道了!
一想到王管家那张老成持重的脸,再想到自己的身子被那样一双手碰过。
薛玉茹悲愤交加,一口老血直冲胸口,她捂住胸口,直接闭过气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薛夫人被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茹儿,茹儿,你怎么了?别吓唬为娘!”
陆夭动了点恻隐之心,也走过去蹲在地上。
“薛大姑娘应该只是一时气急攻心,闭过气去了而已,夫人还是别挪动她为好。”陆夭说着从荷包里掏出银针,“我来替她诊诊脉。”
孰料薛夫人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劳王妃费心!茹儿为什么会气急攻心,还不是拜你所赐!”她看一眼陆夭手里的银针,“你替她诊脉?是嫌她没有马上死吗!”
陆夭愣住了,她没想到宁王口中对他有恩的舅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对她恶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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