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薛玉茹感觉自己从头凉到脚。
周围亮起来得太快,让她迅速意识到,自己掉入一个不被察觉的圈套里。
陆夭施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语笑嫣然冲着她道。
“钱夫人这是怎么了?对我府里的侍卫觊觎已久了吗?”
薛玉茹狼狈跌坐在地上,勉强撑起身子,发现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站在门外,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嫌恶地别开头去。
床上躺着的人顺势坐了起来,是个极眼生的侍卫。
薛玉茹的心沉了下去,她仓惶四顾,颤声道:“陆夭,你陷害我!”
陆夭无辜耸肩,伸手递给宁王一张帕子挡住眼睛。
“钱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你潜入我夫君的书房,轻薄我府上侍卫,衣衫不整脏了他的眼,此时还要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薛玉茹到这时才回过神来,从她离席的那一刻,陆夭就已经洞悉自己的意图了。
“你想怎么样?”
陆夭敛了神色,表情郑重起来。
“这话该我问钱夫人才是。我好心邀请你府上大小姐,结果她当众出言挑衅,你又在我府上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来。”她深深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钱侍郎可还在前院赴宴啊。”
一语惊醒薛玉茹,她怎么忘了,今日他也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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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落葵是在傍晚开席的时候发现薛玉茹不见的。
她对这位继母没什么好感,但人是她带来的,若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丢脸的还是她。
而这一整日,丢的脸已经够多了。
心里正嘀咕着,就见宁王府的侍女匆匆朝她走来,钱落葵心下一惊。
“钱小姐,请随我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
那侍女迟疑了下。
“钱夫人出了点小纰漏,现在后院,王妃特地叫我来请钱小姐。”
果然是她出事了,钱落葵心里将薛玉茹反反复复骂了千百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随那侍女过去。
行至半路,就见通往后面府邸的回廊上安排了守卫,而午间的时候还是没有的。
钱落葵愈发觉得事情不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还惊动了守卫封路?
她忐忑不安地被带到书房,就见薛玉茹衣冠不整跪坐在地上,旁边好整以暇站着陆夭。
这是什么情况?
“遇到点棘手的事,我不敢擅自做主,想着人是钱小姐带来的,所以特地请你拿主意。”
这话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谁不知道薛玉茹跟宁王妃是表妹表嫂,她大婚还是陆夭亲自送嫁呢,现在倒说什么不敢擅自做主了。
钱落葵看向薛玉茹,对方面如死灰,这让她心里愈发没底。
她那位继母出身高门大户,从小饱读诗书,应该不会做下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吧?
此时就听陆夭又道。
“按说这事不该让钱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处理,但我总不好叫令尊过来,毕竟家丑不好外扬。”她轻叹口气,“令堂趁乱摸到我后院,意图轻薄府上的侍卫,不巧被我撞个正着。”
钱落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人在别家府上做客的时候,特地跑到后院,只为轻薄一个侍卫啊!
但眼下显然是人赃并获,陆夭却没有叫她父亲,而是叫了她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
“王妃意欲如何?”
“这话不该是我问钱小姐以及令堂吗?”陆夭沉下脸,“先是在我府上挑衅,接着又摸到后院欲行不轨,把我宁王府当什么地方了!”
钱落葵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的节奏。
“我也懒得兜圈子,两条路,一是我请钱侍郎过来,你们一家三口商量商量,给我个说法。”
“不行!”薛玉茹尖叫出声,一旦叫了钱森来,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钱落葵也知道不行,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若是被那人知道,家里闹出这样的丑事,日后谈婚论嫁怕是更困难。
明知陆夭的重点在后面,也知道那必定是个坑,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王妃请说第二条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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