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这话一出口,孙嬷嬷也觉得不对,这压根不符合谢文茵的性子。
闻言点点头要去,结果刚走两步又被叫回来。
“你叫王管家找人跑一趟司家,问问司大人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嬷嬷领命走了,陆夭打起精神回到席间。
这一日席面是请的莲香楼师傅来做的,一水儿的招牌菜,而且就在陆夭的小厨房,明火明厨,吃就吃个新鲜,比起御膳房有过之无不及。
午膳因为一共也没几个人,干脆把席面安排在了院子里,没有分桌。
男客那边只有魏明轩、哈伦和路子都,几个人商量着要灌宁王酒,毕竟是千载难逢的喜事。
宁王考虑到陆夭的酒量,再加上今日路子都也在,特意过来嘱咐道。
“我们喝酒,你又不喝,干脆你们去吃小厨房吧,也省得这边人声嘈杂。”
陆夭起初惊讶于他的贴心,后来眼神扫过路子都,恍然明白宁王的用意,未免失笑。
她点头,起身亲手帮宁王整理一下衣襟。
“你少喝些。”压低声音嘱咐道,“晚上早些回房,我有话跟你说。”
宁王心下陡然一跳。
夫妻之间关起门来还能有什么话?自然是情话了吧?
陆小夭这是在暗示他吗?于是宁王心潮澎湃地走了。
路子都隔着屏风瞧着,唇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这一次再来都城,虽然不过短短一年光景,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夫妻俩的关系跟之前明显不同。
尤其是陆夭,眉宇之间那份自信和笃定根本不容忽视。
她和宁王之间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气场,哪怕是置身众人之中,也一眼能看出他们是夫妻。
路子都脸上不自觉带了些惆怅,他不是多情的人,自十几岁出来行医,见识了太多姑娘,但至今为止,唯一或多或少撼动过他心思,也只有眼前这位。
每每被药王调侃或催婚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若不是彼时放她回到陆家,今时今日站在她身旁的那人,或许真的是他。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了,可这次回来再度瞧见她,却发现其实从来不曾忘记。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像现在,哪怕彼此间相隔好几丈,他也能窥见她脸上写着的幸福。
而给她这份幸福的那人,此刻在他身旁落座,于是路子都举起酒杯,冲宁王道。
“上次没有分出胜负,这次再一决高下吧。”
一旁的哈伦闻言愣了愣,他这位师伯从来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今日是怎么了?
宁王却知道路子都一反常态的原因。
前一次他跟陆小夭还是暧昧拉扯的阶段,而这一次已是胜券在握。
不过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寸土必争。
宁王想到这里,从善如流举起酒杯。
“本王随时奉陪。”
魏明轩和哈伦对视一眼,二人皆觉得,今日有好戏看了。
***
陆夭不知道男人之间暗波汹涌这么多内心戏,因为女客这边谢文茵没来,只剩下五小姐。
两人干脆坐在一起,用皂豆边洗手,边低声说着体己话。
一起吃过几次宴席,陆夭知道五小姐的口味,于是除了既定菜谱,又吩咐让小厨房单做了几样小菜。
不一会儿,丫鬟手脚伶俐地上了两盅乌参瓦罐鸡汤,一碟笋尖炒腊肉,一小碗粉蒸肉,又做了奶皮冻,五小姐见状笑了。
“还是王妃细心,记得我祖籍南安,自从厨娘告老还乡之后,倒是许久没吃过这瓦罐鸡汤了。”
陆夭眉心一动,状极无意地开口。
“南安?倒是巧了,前几日听说宫里王太医祖籍也是南安,她家夫人烧的一手地道家乡菜。”
“王妃连这个都知道。”五小姐笑着抿了一口汤,“他夫人也算是家母的同乡,论起来还沾了两分亲。”
陆夭微微蹙眉,这么巧吗,就听五小姐又说道。
“不过说到南安菜,太后宫里小厨房的厨子才是一绝,有幸跟家母进宫尝过一次,确实地道,太后说那是不世传的药膳方子,外面吃不到。”
陆夭在桌下捏紧了自己的虎口,前世她经常出入太后宫里,哪有什么南安厨子,而且还是药膳。
联想起之前王医正的说辞,愈发让人怀疑。
王老太医是在宫里失踪的,这偌大后宫,有能力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的主子不多,皇后算一个,太后也算一个。
而当时现皇后刚刚进宫没多久,尚未站稳脚跟,她会冒这样的险去囚禁一个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太医吗?
想来想去,矛头似乎直指太后。
如果先皇后的死跟她有关,那么囚禁经手这件事的太医自然是合情合理,毕竟让人在外,总不如留在身边安全。
但五小姐说,她跟母亲进宫的时候喝过那汤,如果太后已经将人灭口,王老太医临死之前怕是也不会留下食谱吧?
除非他还活着。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陆夭脑海中成型:太后难不成把人留在了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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