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两军交战数日,各有胜负,但城阳王毕竟带兵经验丰富,接连几次打了对方出其不意,南诏城内渐有微词。
那日商议之后,决定谈条件议和。
发兵南诏之前,启献帝本就嘱咐过,若是南诏愿意投降,继续岁贡朝圣,可以接受议和的结局。
结果议和当日,南诏主帅守约而至,却在迟迟未能等到城阳王。
其实作为一军之主,此番入敌营议和实在是有些冒险的,许多副将并不赞成。但为了后续计划,他必须以身犯险,可谁知道对方却拒不露面,实在有些欺人太甚。
负责接待的副将是宁王的人,见状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茶。
“城阳王身份尊贵,岂是闲杂人等可以呼之即来的?”
虽说面露怠慢之态,但副将心里也犯嘀咕,城阳王从不是拿架子的人,所以断不会借此刻意挫挫对方颜面,难不成被什么事绊住手脚了?
正踟蹰着,就见谢朗从外面大踏步进来,南诏主帅见他,脸色骤然一沉,强忍着怒气道。
“本帅守约而来,怎么城阳王却不见?”
谢朗心中愤懑,敌方只道城阳王威名在外,必为主将,殊不知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主将。
“城阳王身体不适,本王作为主将,亲自跟你谈。”
反正城阳王不可能醒过来了,这军队他早晚要接手,不如趁此机会先立威。
孰料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进来。
“我看谁说本王身体不适?”
众人闻声回头,恭敬行礼。
就见全身披挂的城阳王大踏步走进来。
谢朗眼神微动,他怎么来了?
明明今日就该是毒发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对方不是该昏迷了吗?
城阳王看了眼帐内情景,上前坐下,一派肃然开口。
“被些许小事绊住了,现在谈吧。”说着,遂看向身侧副将,“取议和文书。”
副将应声将早已备妥的文书取出,先交由南诏主将过目,全程没有把谢朗放在眼里。
那南诏主将细细研读之后,双方又讨价还价两轮,最后各自加盖大印。
打发走了南诏主帅,城阳王刚折返回院中,蓦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身形晃了晃。
“王爷!”
周围人大惊失色,立即快步上前将人扶住,搀到后方大帐当中。
谢朗心下一喜,今日他姗姗来迟,自己便察觉出异样了,方才也留意到城阳王脸色并不好。
想来一早便已经不舒服,只是兀自强撑着罢了。
军医匆匆赶来,给城阳王仔仔细细号脉,眉头蹙得死紧。
“王爷到底怎么了?”副将声音里有种紧绷的不安,眼下虽说跟南诏签了议和书,可对方可不是什么遵守约定之辈,若知道城阳王出事,怕是会卷土重来。
城阳王此时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省,军医为难地摇头。
“像是劳累过度所致。”
这话听上去颇有道理,连日行军,舟车劳顿,再加上尚未休整就打了好几场仗,毕竟是有点年纪的人了,体力撑不住也属正常。
“那眼下怎么办?单单是操劳过度也不会昏迷不醒吧?”
军医也是宁王的人,见状踟蹰了一下,才谨慎开口。
“我先施针看看,若是正常的话,应该可以醒过来。”
说毕净手取针,几针下去,却发现不对劲。
“王爷这是中毒了!”
现场所有人俱是神色大震。
“那到底中的什么毒?可有解法?”副将也慌了神,想起出征前宁王托付自己的事,心下涌起一阵凉意,“我们还在南诏地盘,王爷绝对不能出事!”
若真出了事,别说回去能不能交差,就连能不能顺利离开南诏都是个问题。
军医脸色煞白地摇头。
“我于毒药一门实在不算精通,看来只能另请高明了。”
副将闻言,登时一拍大腿。
“快去,广发告示,民间若有能治好王爷之毒的,必有重赏。”
传令兵尚未出门,就听谢朗沉声道。
“让皇长子妃来试试吧。”
***
此时长乐宫内,太后一反往日的沉着淡定,在外间不住踱步。
太后身边掌事嬷嬷一早就守在外面,远远见宁王夫妇来了,三步两步迎过去,扶住陆夭。
“王妃可来了,太后娘娘一直等着呢。”
陆夭和宁王对视一眼,心下喟叹,脚步却愈发快了些。
及至到了内殿,就见太后立刻迎过来,细细看了看宁王的神色,开口道。
“你说实话,前线那边究竟如何?”
宁王心下猜到,太后十有八九是派了薛家的亲兵跟着去前线,况且薛家在南诏应该也有插人手,知道点前线军情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的,不会比您知道的多。”宁王还算客气地回了一句,“所以叫我来也没什么用。”
太后没有计较宁王的话,她眼神转向陆夭。
“知道是什么病吗?”
陆夭遗憾地摇摇头,相隔千里不能把脉,听描述像是心痹之症发作。
她还记得跟城阳王初次在司家见面的时候,他就是情绪波动过大引发心痹。
“许是旧疾发作。”陆夭安慰着太后,“若只是心痹,随行的军医应该可以医治,王爷随身是有药的。”
那药她已经改良过一次,去掉了会让人慢性中毒的部分。
等一下,中毒?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到随军一起远赴南诏的钱落葵。
城阳王会不会是中毒了?
小剧场
陆夭:太后挂相了,您可是大boss的人设啊。
太后:是人都有软肋。
谢文茵:我还以为母后的软肋是我【冷笑】这下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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