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还朝回宫,虽只一个白日,但汉宫之中,气氛明显有所变化,安稳了些,也喜庆了些。诸殿后宫美人们,梳洗打扮,都积极了许多,以俟君幸。
坤明殿这边,皇后大符,安然在坐,手里捧着一卷经书,平静地阅读着,并未表现出多少急盼之色。雍容玉面,尽显淑华,大妇之姿,显露无疑。
直到,殿中女官,快步前来禀报:“圣人,陛下已摆驾,正向坤明殿而来!”
闻言,大符美丽的面容间,仍旧不免流露出一抹矜持却显自信的笑意,优雅地释卷,伸了伸懒腰,展露出那姣好的腰线,贵妇人流露出的慵懒风情,还是很诱人的。
“要不要准备迎驾?”女侍御请示道。
“不用!”大符娇吁一口气,吩咐道:“一切照常即可!唔......去准备好浴汤!”
吩咐完,大符也没有继续看书的兴致了,天色已晚,娇躯虽已有些乏累,但精神明显很好,不说其他,作为女人,男人归来,总归是有些刺激的。回到内寝,去服卸妆,稍加侍弄一番......
未几,刘承祐驾至,大符相迎,盈盈下拜:“恭迎陛下!”
“娘子免礼!”刘承祐双手扶起皇后:“快起来!”
稍微打量了大符两眼,未施粉黛,薄裙朦胧,亵衣贴身,玉体含香,那双透着聪灵的眸子,溢着秋波,极为诱惑。见美人此状,刘承祐顿时心头发热,忽然觉得,大符除了明理贤惠之外,竟然多了些情趣。
压抑住心头的那丝悸动,刘承祐入殿,牵着皇后那纤纤玉手,与之同案而坐。几拥靠着,刘承祐又忍不住往大符那曼妙的身躯上看了几眼,目光碰到那坚挺处时,竟然有些躲闪。
见到刘承祐那“偷摸”的模样,大符不由掩嘴娇笑了两声,竟然让刘承祐难得地红了脸,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纯情小男人......
轻咳了一声,刘承祐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在东京,统管后宫,尽孝太后了!”
听刘承祐之言,大符轻靠在他身上,低声道:“都是我该做的!陛下回来就好!”
感受着娇软的躯体,刘承祐仍旧压抑着躁欲,好奇问道:“你是在等我?”
大符浅浅一笑:“后宫之中,何人不在等候陛下?”
皇后的声音,难得地酥酥的,几渗进刘承祐心底。眼神四闪了下,刘承祐问道:“二郎呢?”
“玩闹了一日,已然睡下了!”大符声音愈娇了,身体柔若无骨般,靠在刘承祐身上,向刘承祐释放着些许诱惑的信号。
低下头,视线就近与大符纠缠了一下,注意到皇后如水的目光,分明含春。再不压抑,刘承祐动作直接大了起来。
“不要!”却被皇后红着脸拒绝了。
刘承祐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说道:“也是!到榻上去......”
大符仍旧轻摇螓首,几乎咬着天子的耳朵道:“陛下一路车马,又听政至此,定然疲惫,尚未洗尘。我已命人,准备好浴汤,陛下还是先洗尘舒缓一番吧......”
浴汤!鸳鸯?刘承祐再不压制自己的鸡动了......
......
夜深人静,坤明殿内的灯火,都黯淡了些。刘承祐自睡梦中醒来,将仍旧缠放在脖前的玉臂轻轻地拿开,偏头,看着大符。
昏暗的灯光下,皇后睡得正熟,玉容绯红,几根秀发,凌乱地贴在面颊上,明显沉重了些的气息,似乎证明着她消耗过大的体力。
起身下榻,给大符攘了攘锦被,下面玉体横陈,只着片缕,春夜尚寒,刘承祐难得柔情,以防其着凉。
轻轻地掀开珠帘,缓缓步出内寝,惊动了值夜的女侍御,朝其做了个手势,事宜其噤声,刘承祐沉声吩咐着:“备一盏灯!”
“是!”美貌女侍,朝里间稍微瞄了一眼,恭敬地应道。
揉了揉脸,坐于凤案后,打起精神,刘承祐取出两份自崇政殿携带而来的两份,郭威与魏仁浦所献奏疏。
枢密院所拟,自州镇选拔精壮甲士,这是必然之事,其他大小方镇,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成德张彦威,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应声虫,凭借着当初和刘承祐水里来火里去的交情,只要谨守本分,自可得一世富贵。
魏博符彦卿,以这个老丈人的处事作风,对于朝廷基本不会忤逆。唯可虑者,只有太原王、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刘崇了。
对于刘崇这个皇叔,就如此前的刘信一般,刘承祐没什么感情。而刘崇这个人,品行、操守、才能无可称道者,镇守河东近五载,为政、驭民、治军皆无建树,更要的是,对于朝廷,缺少敬畏之心。
这些年里,天下州镇节度,都陆续入京觐见述职,接受天子垂训,获取朝廷信任。去岁嘉庆节(北汉以刘承祐诞辰为嘉庆节),刘承祐召各地节度入京朝拜,连匪气很重的定州孙方简都头一次来开封了,唯有这皇室嫡亲的太原王,无动于衷,推诿不至。要知道,去岁可是刘承祐二十整,大寿。
对此,刘承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边自是极其不满。
另外,经过调查,河东诸州,丁口不过四十来万,各地军队加起来,却有近四万,几乎两户取一,五丁抽一。以大汉如今的情况,哪里需要在河东保持如此规模的军力。
而以寡民,养众军,对河东却是大有不利,严重阻碍了朝廷与民休息,恢复发展的国策。国初之时,河东还是富强一方,为大汉巩固中原,出了不少力,为刘家最坚实的后盾。
但这些年下来,在刘承祐的治理下,各地陆续恢复活力,中原、河北都在向前走,唯有河东,停滞不前,且犹有落后。对于朝廷的诏命、新制,也不上心,刘崇俨然想把河东打造成其独立王国。
当然,要说刘崇真有反叛的意图,那倒也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这个皇叔,只是太过没有自知之明,德不配位,手执重器,而有些飘飘然了。
刘承祐这边收到的一个说法是,刘崇想效防幽州的赵匡赞,希望朝廷能将河东交由他们那一脉,世袭罔替......
刘崇之愚,竟至于斯?天子给赵家那“封疆裂土”的允诺,他自己都不信,刘崇能当真!
但不管如何,河东的问题,已然到了解决的时候了。移其亲信,收其精壮,散其部卒,再调离其职,遣朝官干吏,就任地方。一整套的后续动作,早已在刘承祐脑海中成型,时机业已成熟,刘承祐也腾得出手了。
刘崇得感谢他的身份,并且没有暴露反心与相匹配的才干,否则,想活命都难。
阅罢,刘承祐提笔在奏疏上批示了个“可”。
关于魏仁浦所上,南征将校封赏章程,刘承祐看得则更仔细了。一场大仗下来,禁军原本的体系又有些破碎,将校之中,太多新鲜血液汩汩涌出,又是一次调整的机会,由不得刘承祐不重视。
一条条地看过,见着上边串串名字,兼所拟进军职,刘承祐表情始终平静,但眼神中,却明显透着点轻松之意。
王峻被拟进侍帅,接替病重的高行周掌管侍卫司;慕容延钊升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只待什么时候刘承祐将尚洪迁给撸了;郭荣拟进兵部侍郎,封爵加禄;赵匡胤进殿前都虞侯;韩通调任侍卫司任副都指挥使;孙立加爵禄,依前职;高怀德为龙栖军都指挥使;其余李重进、王彦升、王全斌、郭崇威、史彦超等大将,都有进阶。
而赵延进、张永德、安守忠、潘美、党进,乃至石守信、韩令坤、韩重赟、马仁瑀等,一串串熟悉的名字,都在这份名单上。
对于大部分人的安排,刘承祐都没有异议,不过,还是提笔着墨,稍微调整了一些。
蓦然回首,可以发现,继位以来,刘承祐苦心孤诣,于禁军中埋下的种子,几年的生根发芽,经南征一战,彻底开花结果了。
禁军之中,将星璀璨。
转念而思,刘承祐又忍不住想,待这些人彻底成长起来之后,统率禁军,届时何以制之?只稍作考虑,刘承祐自己都笑了,自信的笑。
要一统天下,成就伟业,怎可少得了将才,仗总归不能用一干平庸只将去打的。与其想方设法去压制将帅,莫若深耕制度,强化君权,从根本上,加强对军队的控制。
“二郎!”刘承祐想得入神间,大符的声音飘入耳中。
转身一看,皇后披散着头发,玉体上简单地罩着衣衫,娇躯隐现,手里拿着一件外袍,披在刘承祐身上,道:“天气寒,切莫着凉了!”
轻轻地往身上扒拉了一下,刘承祐道:“一时没有注意!是我惊醒了你?”
大符探手,在刘承祐脸上轻抚着,说道:“素知你勤政,也当注意身体,切莫过于操劳,还算早些歇息吧!”
握着大符的手,注视着皇后娇躯起伏的轮廓,忽然又来了性致,少有地浪荡一笑:“娘子,且榻上吧!”
顿时引得轻啐一口,但迎着刘承祐炙热的眼神,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朝内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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