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恼火的赵匡胤(1 / 1)

汉世祖 芈黍离 1349 字 12个月前

韩令坤兄弟三人,韩令均排行老二,官职兵部主事,算是在京韩氏辈分最高的了。在得知自家侄子犯下事后,第一反应是惊,第二反应是怒,当得知事情缘由,被杀的人是常侃后,就是后怕了。

事情大条了,若是一般人,使点手段、花点钱,还有大事化了的可能,然而偏偏是不能善了的人。

冷静下来后,韩令均连洛阳大牢都没去,而是直接前来荣国公府,拜见赵匡胤,如今这种情况,除了赵匡胤,他也想不出还有谁能伸出援手,缓和此事。而稍微令他安心的是,赵匡胤没有避而不见。

荣国公府内堂间,侍女奉上热茶,赵匡胤正经危坐,伸手示意韩令均:“吃茶,平复心情!”

此时的韩令均哪里还能有品茶的心情,屁股方落下就忍不住起身,拱手道:“荣公,事已至此,不可挽回,侄儿年少,虽然不肖,万望施以援手,救三郎一命啊!”

“三郎也是我的侄儿,他出了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闻之,赵匡胤先是给了一个肯定的态度。

不过,接下来的话,还是让韩令均心头微紧:“此事我已知晓,甚是麻烦啊!他也是荒唐,若是斗殴伤人,都有回圜的余地,如今大庭广众,使用利器,害人致死,想要收拾,谈何容易!”

见赵匡胤表示为难,刚沾座的韩令均又站了起来,急道:“我兄早逝,他这一脉仅剩这唯一骨血,还望怜之,勿使其绝后啊!”

听他这么说,赵匡胤坚毅的面容间也露出少许的动容,起身把韩令均扶起:“我知道!我知道!若德顺绝后,我心何忍?”

韩令坤还是生了不少的儿女的,然而三个儿子中,只有韩庆雄顺利长成,相当于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否则也轮不到他袭爵。

“洛阳府是什么态度!”赵匡胤问。

韩令均答道:“暂时收监,明日升堂审判!慕容府尹刚严,刑部李相公又人情难近,若是过了堂,判罚一下,只怕逃不脱一个死!”

“你先回府,此事我自有计较,会设法的!”赵匡胤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沉稳平静地对韩令均道。

没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韩令均有些不甘,还欲要劝说,但被赵匡胤两眼一瞪,也不敢再多嘴了。

叹了口气,赵匡胤也尽量以一种宽慰的语气道:“韩德顺虽然不幸早逝,但赵匡胤还在,我与他几十年的情谊,纵然你不过府相告,我也不会坐视此事。你且暂回府,容我想想,记住,不要再有过多的举动!”

“是!”韩令均也是无奈,哀叹一声,拱手告辞。

待韩令均走后,赵匡胤再也绷不住脸,用力地砸了下桌案,语气中抑制不住愤怒:“这个浑人,哪来的胆子!”

这个时候,一名年轻的少年走来出来,朝着赵匡胤一礼:“爹!”

来人是赵匡胤的次子赵德昭,年纪虽轻,但沉稳有度,内敛而有涵养,很受赵匡胤喜爱。见到儿子,赵匡胤示意他陪坐,而后感慨道:“韩家也是上梁不正,下梁参差啊!”

赵匡胤话里的上梁,当然不是指韩令坤,说的是其父韩伦,早年的时候,作为功勋之父,寓居洛阳,同柴荣之父柴守礼一般,属于招摇过市,胡作非为的那种,给韩家招了不少黑。

这也是赵匡胤所不喜的地方,如今,韩庆雄犯了事,自然也引得他不喜迁怒,觉得韩家家门不幸。

看着父亲,赵德昭不由说道:“爹,如今韩家叔父主动求上门来,您也答应了,此事能够善了吗?”

“善了?如何善了!”提及此,赵匡胤就忍不住发起了脾气:“不说其他,常家死了嫡子,他们岂能甘休?不欲报复?能不让韩家三郎偿命?即便双方能够妥协私了,涉及人命大案,朝廷的法度,大汉刑统是摆设吗?

洛阳官府已然接手此事,人已然押在监狱了,此事还能小的了吗?只怕现在,上上下下都盯着此事了,传至陛下耳中,你觉得还能如何善了?”

闻言,赵德昭沉默了下,迟疑道:“事情如此严重?”

“害人性命啊!”赵匡胤压抑着怒气:“这么多年来,哪一件人命是轻易揭过去的,刑部受理,大理复核,每一件都有陛下朱批,重视可见一斑。

黎民百姓,事关人命,都如此,而况于你们这些膏粱子弟?我担心啊,陛下非但不会轻易放过此事,还会将此事树为典型,以警示上下。这几年,两京之中,勋贵子弟后辈,多有浮躁妄为之事,陛下早就心怀不满了!”

“若是这般,韩家三郎岂不是很危险?”赵德昭面容间闪过一抹凝重。

赵匡胤抿了一口茶,肯定地道:“倘若正常断事判罚,如韩令均所言,极有可能当堂判死!”

“慕容府尹也非铁石心肠之人,竟不能容情?”赵德昭问:“常侃那厮儿也知道,嘴下难饶人,极其刻薄,若非他恶语伤人,韩三郎再是鲁莽,又岂能怒而杀之?”

“不论如何,他杀人,乃是不争的事实,触犯了国法,依法,他就得偿命!”赵匡胤道:“再者,纵然慕容府尹手下留情,上报至刑部,李国舅又岂会轻易放过?常侃还是他手下的人。再者,若稍有徇私枉法,岂不落人口实,常家还不得闹开?倘若是那样,事情将更加不可收拾!”

闻之,赵德昭不由叹息,看着自家父亲,问:“事成死局,您答应韩家叔父,设法救人,又当如何施展?”

“必须得先在洛阳府判罚之前,有所作为!”赵匡胤道。

迎着赵德昭的目光,赵匡胤有些无奈得道:“此事,除了陛下,找任何人都没用,也只有陛下能够压制住常家人的不满?也不知为父这张老脸,能够让陛下法外容情?”

闻言,赵德昭想了想,道:“爹,陛下治法以严,少有容情,您否是求告,是否会触怒陛下?”

对此,赵匡胤沉默了,良久,叹息道:“不论如何,总要有所作为,减轻一下刑罚,哪怕废为庶人,流边,去做苦力,至少,给你韩叔父留下一脉骨血啊!”

针对这件事,赵匡胤从得知开始,心中就有决议,必须得插手。纵然不提他与韩令坤之间亲厚关系,这还代表着一个政治态度的问题,不管是与非,韩家出了事,他都得有所表示,否则谁还能死心塌地地聚集在他旗下。

哪怕,赵匡胤心里很清楚,这种站不住理的情况下,是冒政治风险的。得罪常家,乃至郭家,问题都还不大,就怕引起刘皇帝的反感。

“你和德芳,今后也给我老实点,用心读书习武,不要出去惹是生非!”赵匡胤突然,又朝赵德昭训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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