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如此咄咄逼人,政事堂居然还要现想对策。
打探消息的手段,更是还赶不上都水监半分。
召集他们议事,怕是还没你我寻思的通透!”
痛斥了两句政事堂,李隆基重新坐回龙椅,看向高力士道:“你我君臣都是知兵事,更全都领过兵。
叛军一旦渡河,江淮与关中的水道将被切断。
不尽快拦住叛军,于我大为不利。
你觉得当下该如何抵挡叛军。”
“老臣能想到的,只能是就地招募新兵,先拖住叛军。
再从河西,陇右,以及朔方,抽调边军回来。
而想要拖住战力极高的叛军,所募之兵必然少不得。
且募兵的花销,也要高于以往。
恐怕这些财帛,需要内库帮着分担分担。”
高力士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开始想对策。
但思来想去,都没个最好的办法。
各地实在是无兵可调,各郡县团结兵的数目只是纸上的数目而已,全都是空额。
十中有二三是实事都要烧高香,根本指望不上。
能调动的只有驻守在长安的禁军。
可大唐对外征战几十年,又在各边地立了方镇。
不但大唐军中的精锐都在各边地方镇,还因开销问题彻底放弃对禁军的操练与武备。
飞骑、弓广骑以及其他几军空有五万数目,常年不经战事,已经完全沦为仪仗。
可以说战力不是低,而是非常低。
光指望这五万人马抵御如狼似虎的叛军,会败的要多惨有多惨。
能够依靠或是能抵住边军的也只能是边军。
而最方便调动也是最能打的,其实就是辽东的边军。
可李隆基显然已经不信任罗一。
而且罗一做得事,也确实让人不得不怀疑。
辽东那边的边军就算能调动也不敢调。
那些只认罗一的蛮兵能不跟着河北一起闹起来,消停留在辽东就算是对大唐立功了。
朝堂能够指望的只有河西,陇右,以及朔方这三镇的边军。
而边军之所以称为边军,就是因为身担沉重的守边重任。
其中朔方还好一些,突厥人倒下后,回纥人与大唐关系不错,边地不那么紧张。
但河西与陇右面对的却是韧性极强,也是大唐最难缠的对手,蕃人。
这两镇留下驻守必须的兵力,最终三镇可调的兵力最多只有十万。
不然叛军还没打掉,就要承受蕃人又打上门来的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
而抽调这十万边军,上嘴气一碰下嘴皮说的轻巧。
可实际上琐碎的事情极多,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首先各镇要确定派哪些兵留下驻防,哪些兵过来平叛。
定夺下来后,又要准备辎重急行至长安。
到了长安集结整顿后,再奔赴战场抵抗叛军。
没有一个月的功夫,根本做不完这些。
可以河北骑军的战力,这一个月的功夫,足够打下潼关,甚至直抵长安城下。
想要守住关中,就必须在驰援的边军赶来之前,在中原之地尽量迟滞叛军。
可就算是主防,也需要有兵才行。
这样问题就又回到了起点。
如果有兵可用,也不至于抽调边军回来。
唯一可行,或者说可试的办法,就是招募大量新兵。
用性命硬生生往里填,来挡住叛军过河,拖到西军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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