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笑了笑,没有说话。
罗一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不假。
但这柄利刃有些时候却有自己的想法,指不定一刀挥向哪里。
想握住这柄利刃,需要极大的胸襟与包容。
只能看李亨想不想用,或者说是敢不敢用。
李俶对李泌这个所谓的上策,实在是头疼不已。
谁不知道罗一好用,谁又不知道辽东军所向披靡。
可问题是谁敢让他下来。
不但不太听话,于百姓中的威望也实在太高。
而且拉拢人心的本事也可以说无人能及。
单靠他家里四娘子与罗二郎的联姻关系,一点都不牢靠。
让罗一下来平叛,极有可能引狼入室。
看了看陷入纠结中的李俶半晌无语,李泌抬手指向前方两坊或是猛然出现在屋顶,或是猛然出现在街角,快速向叛军投掷了些什么后,又快速消失的身影道:“仔细看,仔细听。”
顺着李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李俶脸上尽是疑惑道:“青壮组成的团结兵的偷袭之法打得确实不错。
可这…”
说到这,李俶看到隐约有叛军在炸响过后倒下,猛得扭头看向李泌,“名为手雷的物件,辽东那边给送来了真正好用得?”
李泌低下头沉吟了一阵,咧嘴笑了笑,“你再猜一猜。”
李俶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他,他把方子给你了?”
李泌风轻云淡道:“算是给了吧,是他的人手在城里给调配。”
李泌之所以提火药,又不承认罗一把方子是给了他,是一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俶回来守城,火药的事肯定是无法隐瞒住,并且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火药主意。
而得到方子的办法就是一次测验。
想要名正言顺的得到方子,按他所说的上策去做则是最好的办法。
反之,则证明李亨的胸襟不够广阔。
而胸襟不够广阔之人,是没办法容得下罗一的。
无法容下罗一,天下迟早又要陷入涂炭。
如果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将不介意推一把罗一。
李俶听了李泌的话,则是激动的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这与把方子给过来无异,罗一是个有大义的。
单凭这一点,完全可以信任。”
李泌略带深意的打量了一眼李俶,“他一直可以被信任,只不过是被逼到了如今的境地。
另外,你高兴的有些太早,你现在还只是广平王,很多事情你做不得主。”
顿了顿,李泌微微摇头,“再说下去,就好似我在挑拨。
既然有上下两策,就不能只讲上策不讲下策。
如果殿下不与辽东联系,那就只能让各地的军伍都承认殿下的帝位。
并且将能调动过来的兵力都先调动到朔方。
被叛军所阻隔的,也要派人过去传信,想尽办法也要让人知道殿下已经登基。
只要消息传开,百姓与各军尊奉于谁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这样做的弊端很大。
能尽快抽调的兵力,只有河西,安西,以及陇右。
边地兵力空虚,定会被贼人趁势攻击。”
说到这,李泌握了握拳,对李俶沉声道:“尽快给殿下写信询问吧,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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