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计较了呀。”顾晨倒是理解老廖的心思,低声劝解:“如今都要把吴王给你当孙女婿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只要带着你儿子好好打仗,陛下恨不得把你供起来,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对你起杀心。”
最起码在日本国没拿下之前,老廖是没生命危险的。
朱老头的算盘已经打得很明显了,要把老廖和他大孙的利益绑在一起,要老廖帮孙女婿打银山去嘛。
还有海贸的治安,也需要老廖手底下的水师负责呀。
“有道理,有道理。”廖永忠觉得好兄弟说得甚是有理,这心也放了一半,也有心情同他说笑了:“你说太子对你这么好,咋不和你结亲呢?”
顾晨顿住脚,瞪向老廖,后者连忙摆手告饶。
“成成成,不提了,不提了,不过你是个文官儿。”
“你家丫头进宫也很难为正妃,她长那么好看,性子又乖巧,还是在父母身边为好。”
他就不一样了,他是个武将,为了家族的命运和保命,他还是很乐意家里出个皇后的。
顾晨深有同感,可也不再提这事,只嘱咐他要牢记教训,什么时候都不能太飘惹皇帝不爽。
两人说话的时间是短暂的,到了客栈老廖就得离开。
不过得了顾晨的安慰,他今儿倒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标儿祈福完成,又带着百官去看廖永忠水上演练。
红衣大炮被老朱起名为神威大将军炮,炮造出来以后,首先就给了廖永忠运了二十架来。
因为神机营研究处说,此炮在水上的威力会更大。
这不,标儿自然要来看看究竟的。
大明舰队听着指挥,对着目标有序地发起了进攻。
为了让太子有更直观的感受,廖永忠直接把抓到的倭寇,弄来给将士们进行真人演练。
只见炮轰之处瞬间水花四溅,而水里的倭寇身体也四分五裂,血水直接染红了一片海域。
“太子殿下,大明有此神器,只要陛下与殿下的一声号令,臣即刻便能带人前往东瀛,扬我大明国威。”
廖永忠立刻向朱标表明志向,可朱标却盯着水里的残肢发了会儿呆,随后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好,孤信廖叔,也信我大明的神威大将军。”
若说朱标之前还有些不理解,那么多的勋爵叔伯。
为何老爹就看上了廖叔,非要雄英和廖家结亲呢?
如今他是明白了,什么北元高丽,都比不过拥有银山的倭国啊,还有海贸带来的源源不断的收益。
毕竟北伐是个力气活、时间活,在耗掉他们所有战力之前,大明的百姓和战士也是要吃饭的。
而海贸,若是交给民间维持,又能收出几个税来?
廖永忠听了这声廖叔,心下感动,立刻挺起了胸膛,心里头更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他一定要努力打仗,为自己的亲家、孙女婿、未来的外曾孙拿下那座了不得的财富。
还有早日退休在家,可以光明正大找顾兄说话下棋。
该看的看了,该做的也做了,众人又随着太子返回应天。
朱标看着还在不住挥手的廖永忠,忍不住有些感动地道。
“没想到,廖叔对孤居然如此不舍。”
当年他爹想杀廖叔,他只不过是随意劝了几句,都没认真劝,如今想来倒有些不好意思。
瞧瞧,人家对自己多好!
“庆国公对殿下确实好。”
虽然他觉得老廖是舍不得自己,可顾晨还是道。
“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抛开身份,自然是有感情的。”
标儿和老朱不愧是亲父子,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
那就是自恋!
应天府,坤宁宫。
朱樉、朱棡、朱橚三个排排跪着,都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确定老爹老娘没出来朱樉才低声道。
“到底哪个混蛋御史,又告咱们兄弟几个的状?”
那么多藩王,咋就盯着他们几个告,真特娘的不当人。
“不知道啊,我也才刚回来。”朱棡双手一摊,无语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啥事儿。”
“这才刚回来,爹娘都没看到,就被罚跪在此处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点干,便抬头吩咐道。
“这位美人儿,麻烦你给我们哥仨倒壶茶来,谢谢啊。”
说着,朱棡从怀里掏出颗金豆子,扔进美人的怀里。
胡善围:“……殿下,臣不敢。”
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把金豆子给送了回去。
开玩笑,谁家孩子罚跪,还有茶喝的。
“美人儿啊,泡壶茶有什么不敢的?”
朱橚这会儿也渴得厉害,忙道:“娘只让我们几个跪着,又没说不让咱们喝茶,你说是不是?”
这口一渴就静不下心,静不下心就想不好如何狡辩。
“娘娘说了。
”在三人震惊的表情下,胡善围端起一副不失礼貌的微笑道。
“娘娘说了,不许给三位王爷上茶,让三位王爷跪在此处好好想想。”
“让三位王爷想想,一会儿对着陛下还有娘娘,如何为自己在藩地的过失狡辩呢。”
这几个在外作天作地的混人,到了自家爹娘面前不过也是拔了牙的老虎而已,一丝脾气也无。
“过失?哪有什么过失?”朱樉首先急得站了起来,在女官的注视下,又不服气地跪了下去。
“分明就是让那些御史吃太饱,故意找茬儿罢了,叫我看爹给他们的俸禄还是太高,应该再砍一半儿。”
他修炼宫室怎么了,他又不是没包工匠们吃饭。
欺负王妃怎么了,那是他的家事,用得着文官啰嗦?
“就是。”朱棡点点头,表示认同自家二哥的话:“我们啥事也没干,就是那帮御史们找事儿。”
“是吧老五?”
他看了半天没看到自家四弟,明白这次挨训又没老四,不由地撇撇嘴,心里有些不高兴。
就他们几个是混小子呗,就他老四是爹娘的乖宝宝。
“是,是啊。”朱橚想起自己干的事,瞬间就有些心虚:“定是那帮多嘴的文官们胡说八道。”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拽着女官的手便问道。
“大哥在不在宫里?”
大哥若是不在宫里还好,兴许还能逃过一顿打。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去了福建,这些日子不在宫里。”还没等朱橚松口气儿呢,胡善围又道:“可算算日子,今日便是殿下回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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