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大事不好!牛辅竟率西凉军朝我方发起冲锋!这贼子胆敢如此啊!”
张辽听到远处杀声震天,无数黑影威武整齐,大地都颤了两颤,在洛阳周遭甚至普天之下,除却西凉军阵都找不出第二个!
此刻并州军正处于“败退”之中,阵型显得尤为散漫混乱,一看便处于丧乱之际。
“高顺,我刚给你调来最后的八百黄巾力士便是陷阵营之基,今夜正好拿牛辅练手!”吕布左右两侧分别有两骑并行,正是张辽、高顺二将。
吕布又望得不远处杀来的西凉铁骑,面色狰狞狂热,手中方天画戟扬起,怒喝道:“前方有贼寇拦截,并州狼骑,随我吕布凿阵!冲杀过去!”
“嚯!嚯!”
“杀!!!”
随着吕布振臂高呼,胯下赤兔马率先跃出,在深夜的地平线上划出一道炙热的火红影子,身后阵型混乱的并州狼骑顿时集结起来,分阵冲锋,数千骑呼啸杀奔而出!毫无之前的败退之相!
“褚飞燕!你这厮与黄巾贼欺人太甚!今日必斩你于马下,方解我心头之恨!”
吕布大吼一声振聋发聩,单骑冲入西凉军阵,方天画戟全力挥舞,一戟落下横扫十数兵甲,如入无人之境!
张辽不甘其后,手持月牙戟掩杀入阵,少时之间或劈或刺,已有二三十人成为其戟下亡魂!
至于高顺,则是率领八百人高马大的凶悍怪力之人绕至侧面杀奔而出,瞬间便将整齐的西凉阵角撕开一道口子!
正当吕布杀的兴起之时,迎面而来两员将领,左刀右矛不约而同袭来,远处更有一记流星锤朝面门砸来!
三管齐下,欲取其性命!
吕布遭遇围攻非但毫无退却之意,反之愈发兴奋,大笑道:“尔等宵小贼寇也敢拂逆龙鳞!”
吕布一戟挥开,将当前两员大将武器震的倒弹回去,急速砸来的流星锤则被戟尖刺中,如同失去了灵性般坠落在地上。
再说李傕郭汜二将,本想趁着夜色袭杀吕布,不曾想被其一戟震的虎口迸裂,差点握不住刀枪!
又见猛将樊稠的暗器流星锤不曾命中,当即骇的就要拨马退走,生怕再硬接吕布几戟就要亡命于此!
吕布嘴角扬起冰冷的微笑,并未制止二人逃离,他本意只是想教训一下牛辅,并不想真的斩杀西凉大将,毕竟时机未到,李郭二人又极受董卓器重。
“能击退那两人联手,想必你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布了!”
正待吕布意犹未尽之时,迎面又来一员战将,看其身材轮廓应当比较年轻。
“你又是何人?”吕布从不惧怕别人挑战,只怕没有对手,就像李傕郭汜那般,太过无趣。
那小将终是年轻气盛,手中长枪指向吕布,略微有些兴奋道:“张济之侄,张绣前来讨教!”
吕布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来来来!让本将军领教一番你的百鸟朝凤枪练到了几分火候!”
说罢率先一戟刺来,丝毫不打算给张绣反应的机会!
“你怎知我习得百鸟朝凤枪!”张绣看着刺来的方天画戟大吃一惊,慌忙使枪抵挡。
百鸟朝凤枪是汉末枪神童渊所创,其枪法号称诡谲刁钻之祖,练至圆满将有百般变化,令敌人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会被刺到马下,是为当今天下枪法之最!
再说吕布每一戟都势大力沉,偏偏因力量强大,重达七十二斤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却是戟戟如风,丝毫不会因使力过大而显得迟钝不堪,反观张绣才短短片刻就只剩下招架之力,险象环生!
“枪法太差!一看练的时候就不够刻苦!”
“速度太差!枪法本就追求速如追电,你这般慢还是玩泥巴去吧!”
“力量太差!一看师傅对你就不够严厉!连枪都提不动!”
“经验太差!一看便知你初入茅庐从未与人有过生死搏斗,武艺初成便来挑战我,选错对手了!”
“火候太差!百般变化连五十般都没使出,和你打实在是太没劲!你还不够资格与我一战,再回去多练练!”
随着吕布最后一戟落下,张绣横枪抵挡,胯下战马却支撑不住马失前蹄,连带着张绣也摔落下马,额头冷汗不停滑落。
张绣双手颤颤巍巍,虎口处布满鲜血,铁枪竟是握也握不住,朝着远去的吕布背影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吕布也不回头,继续朝前冲去,大笑道:“你我二人缘分极深,杀你作甚!谁说上了战场就一定是敌人?”
张绣却是不明白此中真意,自顾感叹:“吕布真乃天下骁将,真英雄也!恐怕唯有小师弟下山才有资格与他一战,唉!”
……
吕布环顾战场四周,之前还在身后紧追不放的“贼众”在张宁的带领下退去。
唯有前方牛辅还在逞凶作乱!
“牛辅,今夜必要给你一个教训!”吕布眸光冰冷,很快又是一记流星锤迎面砸来!
“找死!”
吕布被这小锤子偷袭的怒极,赤兔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愤怒,仰头嘶鸣一声,朝隐匿在众多兵甲之中的将领飞驰过去。
那人正是牛辅五大校尉之一,擅使流星锤的樊稠。
樊稠眼睁睁望着吕布冲来,惊慌失措可已是来不及退去,被打马而来的吕布一戟刺穿了胸膛!
吕布丢下樊稠的尸体,倏然看到不远处一名骑着白色战马的将军好不猥琐,鬼鬼祟祟的背对着自己打马狂奔。
“贼将休走!褚飞燕,本将军认得你!那个骑白马的,吃吾一戟!”
骑白马的魁梧汉子惊得差点从马上落下,他连忙抢夺换乘身旁护卫的马匹继续狂奔。
牛辅心中破口大骂,将吕布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一遍!
原本他是打算趁着手下大将樊稠丢锤子偷袭成功的那一刻,再上去捡个人头把吕布给干掉。
可谁曾想樊稠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吕布刺死,随即吓得不敢多留半分。
“褚飞燕!别以为你换了匹马,穿了身雁翎甲我就认不出你!受死吧!”吕布玩弄之心大起,不紧不慢的跟在牛辅身后督促大喝。
牛辅顿感头皮发麻,一边狂奔一边卸掉雁翎甲,只剩下贴身衣物穿在身上。
“呔!褚飞燕!你胆敢辱我,竟穿内衣上阵!气煞我也!”吕布气壮山河,朗声怒喝,胯下赤兔嘶鸣一声一跃三丈!
须臾间便已来到牛辅身后。
“去死!”
方天画戟正朝牛辅天灵盖砸下,却被一柄大刀“当啷”一声拦截下来!
“哎呀!坏了坏了!快住手!所有人停手!我乃胡轸!奉董公令前来!全都给我住手!祸事!祸事啦!”胡轸拦住吕布一戟,甩了甩发麻的手心,似哭非哭道:“吕布将军!我是胡轸啊!你追杀的这个是牛辅!哪是什么褚飞燕啊!”
吕布“大吃一惊”道:“什么?他不是黑山贼首张燕,是牛辅?”
牛辅打马狂奔数里,眼鼻口差点全被灰尘堵住,欲哭无泪道:“我真是牛辅啊!我哪知道你会把我认成褚飞燕啊!?”
吕布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啊!牛辅将军为何混迹在贼寇之中?”
胡轸哪能不知道牛辅的小心思,不过事已至此一定不能再继续火并,否则谁都兜不了吃着走,于是急忙打圆场道:“只怪今日夜色太深,牛辅将军只怕是没看清将军所率残部,还以为贼寇来犯,这才上前迎击,天大的误会啊!”
吕布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道:“那樊稠将军……”
牛辅此刻跌落马下,仰视着神气凌然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不禁吓得一个哆嗦,咬牙切齿道:“樊稠将军为迎吕布将军回营,与贼寇交战,不幸阵亡!”
“是也!樊稠将军真乃英雄!”吕布不由佩服的赞叹一句,又道:“那牛辅将军,我这便率军返回大营,烦请你安排一下住处?”
牛辅咬牙坚挺着笑意道:“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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