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陛下、卢公,不必再相送了,正月将临,天寒地冻,寒风肆虐,还请保重身体。”
吕布将大氅搭在肘上,含笑与三人告别。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多逗留也多有不便。
再加上,接下来的变故会一遭接一遭,他必须及早赶回洛阳,打点好一切。
“奉先将军,时局紊乱,请将军也要多多保重,谋大局而徐徐图之。”何后眼中担忧之色极为浓重。
她所担忧的并非是吕布本身,而是若吕布出了个意外,那重回东都,只能是大梦一场了。
“阿嚏……”
寒风吹拂着何后熟透了的娇躯,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细看之下,她竟在微微颤抖。
少年刘辨担心的唤了一声“母后”。
卢植虽年迈,可也比何后这娇弱妇人硬朗的多。
无论怎么说,他也曾作为统帅亲领大军,与另一帝国砥柱——皇甫嵩共同镇压黄巾起义。
能够亲上战场的,哪里有真正的瘦弱老人。
“太后,还请回屋吧,保重凤体要紧!有老臣送奉先将军归去就是。”卢植劝慰道。
何后却是摆了摆手,哪怕脸颊冻得通红,仍旧强颜欢笑道:“奉先将军对我母子二人舍命相救,若连相送都无法做到,本宫还有何面目再见我汉家忠臣。”
刘辨与卢植正要再次劝解,紧接着,他们的眼睛便瞪的跟铜铃一般大,连身子都不自觉的定格。
“太后,阳城虽为夏禹古都,自古便相传有上古龙气久经不散,可在这寒冬腊月,龙气也抵不过穿人肺腑的寒气啊。”
“若太后与陛下冻坏了身子骨,因此而缺席重振朝野之事,再多的龙气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只见那气宇轩昂的将军已是手持墨色大氅,为林立在孤苦寒风的美妇披上肩头。
吕布剑眉微挑,一脸温柔笑意,坦然而不让人觉得轻浮,他由衷道:“当如是阳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这大氅若太后不嫌弃,可先且御寒一阵。”
“我会让人为太后与陛下还有卢公,多带来一些御寒的暖衣,到那时再丢不迟。”
何后的娇躯猛然一颤,杏眸圆瞪,一抹绯红悄然爬上脖颈,与冻的呈紫红色的脸颊泾渭分明。
他……他怎么敢!
可当她再度凝视着将军的坦然笑意,又不禁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但就算如此,这也是……也是不该的啊!
何后嘴角嚅动,媚然天成的身子起伏的厉害,总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茫然的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刘辨懵懂的揉了揉眼睛,旋即心头浮现出怒火,这个家伙!
竟然调戏母后!可恶!
于是乎,这位往日的年少天子,脸色骤然一狠,指着吕布的脸大声道:“吕布将军!”
“嗯?陛下有何吩咐?”吕布怪异的看着这少年郎。
“呃……我是看将军脸上似有伤痕,可是来的路上遇到了麻烦?”刘辨温声细语的问了句。
吕布指了指伤痕处,那里正是当初被麴义的劲弩擦过的地方。
留下了一道不算深的疤痕。
“倒也不算麻烦,只是路上遇到了匈奴的万人骑阵,中间出了些许插曲。”吕布抚摸着脸颊淡淡道。
何后像是寻到了开口的时机,连忙道:“司隶重地乃国之根本,匈奴骑兵竟能入我地界烧杀抢掠?”
吕布本不欲多言,可见三双眼睛望眼欲穿的盯着自己,又不好推脱,只得将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遭。
“原来如此……未曾想将军与爱人竟有如此曲折的故事,唉。”何后想到自己豆蔻年华便已入宫,如笼中金雀,倒是少了许多荡气回肠的故事。
不过她也仅仅是感慨罢了。
若说后悔,绝无可能。
毕竟这天底下活着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人站在过女性的巅峰,俯瞰过袅袅人间。
卢植适时道:“奉先为除董卓屈身事贼,遭受无尽谩骂与误解,而今千里寻故爱,又称得上重情重义,让老夫不得不感叹,奉先之情义,是为大情大义。”
听得卢植的话,吕布不由多看了前者几眼。
卢公竟为自己这般抬举,实在奇怪。
要知道现在何后与刘辨最信任的人就是卢植。
他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影响到何后母子的。
“末将还有要事回京处理,况且出行过久,难免董卓多疑,这便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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