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咱家让你办的事儿,可办过了?”
“禀相国,袁氏一族满门三百余口,已尽数被捕,正朝长乐宫押解而去。”
“嗯……原本咱家尚对这天下士族之首的袁氏有几分忌惮,可既然袁绍与袁术小儿闹着要造反!咱家可也不是吃素的!就先拿他袁家人祭旗!”
董卓神色阴沉,他对袁氏的感情很复杂。
可以说在前期,没有他袁氏的投资与扶持,自己就不可能成为后来的西凉之主。
但,既然你袁家不仁,就别怪咱家不义!
什么善待袁家,收拢士族人心,全是放屁!
这些个世家子弟,滥竽充数的州牧刺史还有太守,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
也敢自诩为诸侯?
董卓越想越气,自己好心好意对待他们,给他们吃的喝的还有权力,封他们的官,扪心自问,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可惜这群狂徒,竟还要跟着袁绍小儿鬼混,认他为狗屁的盟主,一同讨伐自己!
“李傕郭汜听令!”
“末将在!”
“咱家命你们各自率兵,将所有下了朝的公卿大臣们,给咱家全部带进长乐宫,记住,要温柔些!千万别吓着那些个小猫小狗!”
“诺!”
“啊对了,连带着他们的家眷,包括府上的奴仆丫鬟,也全部给咱家带来喽!”
领了命的二将赶忙退下,心里同时犯起了嘀咕,难道相国要将大臣全部肃清,诛九族?
董卓大马金刀的斜靠在宫门正前方的躺椅上,瞥了眼一直守候在身侧的牛辅,道:“牛辅,李儒说你耽搁了一阵是因要安排大营事宜,安排的怎么样啊?”
心中本就有鬼的牛辅支支吾吾起来,他哪里是在安排大营防务,分明是在调换那些个轻骑斥候,安插自己的亲信,好确定吕布归途。
“禀相国……大营……防务一切尚好!哪怕诸位将校入宫,也影响不到大军的运作。”牛辅脑筋急转,顺口编了个理由。
“哦?”
董卓怪异的盯了盯自己这个女婿,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于女婿已经再也做不到无条件的信任。
这会儿看其脸色不对,当即起了疑心。
“咱家听说,你已经好些日子都没回将军府了?”董卓闭目养神,却突兀的扯开话题。
牛辅硬着头皮道:“是!”
“嗯……咱家倒是有所耳闻,据说媛儿那丫头自奉先离京后便久居温侯府,与奉先的红颜知己情同姐妹,你是不是因此事,才没回府上居住?”董卓神色间颇为耐人寻味。
“非也!小婿只因大营军务繁忙,这才抽不开身来,想军中各路统帅,并州军独居于外,与我军互成犄角,徐荣老将军又整日闭门不出,只听相国调遣;华雄将军则是武痴一枚,若无要事,整日都在府中练刀,与人切磋。”
“所以小婿只好坐镇营中,不敢离去!”牛辅皮笑肉不笑的解释一通,解释完连自己都觉得颇有道理。
岂料董卓接下来一句话,让他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么说来,你倒是辛苦了。咱家还以为你与媛儿那丫头闹出了甚矛盾来。”
“没有没有!小婿与贤妻一向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怎会有不和之处?”牛辅不假思索的答道。
董卓顿时大笑起来,晃着手指道:“最好没有!媛儿那可是咱家的心肝儿!绝不容许有任何人欺负她!明白了吗?”
“是是是!”牛辅赶忙低下头去,隐藏自己阴翳的目光。
断根绝后之痛,岂能说忘就忘?!
自己已经半年都没有尝过人间极乐的滋味儿了!
若是以前的自己,那该有多么的威风凌凌!
在外,是飞熊统帅,受万人敬仰,在军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内,虽说董媛对待自己始终相敬如宾,没有过多的感情,可至少面子上能够过得去,勉强可以说是夫唱妇随!
但现在呢?
自从吕布加入西凉集团,董卓对自己的“爱”就渐渐转移!
虽说自己仍为统帅,但吕布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家中亦是怪态百出!
至今为止,他都无法确定吕布与自己的妻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想一想时间,董媛恰好就是在吕布出现以后的日子里,才慢慢的对自己更加冷淡!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牛辅的心脏痛苦到快要炸裂!
“不过,我一切为之痛苦的源头这次终将无路可逃,吕布啊吕布,少了你这么一个竞争对手,我牛辅该是多么的寂寞。”牛辅嘴脸愈发变态,心中一如此想到,就激动的欲要发狂。
李儒看到牛辅深藏的嘴脸,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闪烁着疑虑。
事实上,刚刚牛辅的异样不只是引得董卓怀疑,心思多变的李儒同样一直在关注着他。
“众卿家到!”一个个小黄门尖锐高亢的呐喊,渐渐传到长乐宫前。
董卓大手一挥,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交叉置于腹下撑着快要顶到天边的肚皮。
“哈哈!众位爱卿,真是打搅到各位的休息了,千万不要在心里怨恨咱家!”
王允作为代表,一脸忠厚的答道:“哪里哪里,相国用我等,那是我等的荣幸,不过……”
“王司徒,不过什么呀?”
“不过若是朝议,相国何故将我等家眷以及府上丫鬟杂役通通带来?”
王允心中隐约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测,特别是看到老友袁隗不在场之后,更加确定了内心想法。
董卓眯着眼大略扫了下宫前的人数,深沉道:“咱家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文武百官,府上人口加起来,竟有数千人之多,真是……吓煞了咱家。”
“诸位爱卿,你们不觉得,府上的下人多了点?”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搞不懂,难道董卓老贼搞这么大排场,就为了这件事?
王允沉吟片刻,朗声答道:“相国言之有理,如今灾祸连年,府上如此多的杂役下人确有不妥之处。”
董卓点点头,笑道:“要不怎么说王司徒是百官领袖呢,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爱听,从即日起,不论品级,所有人府上所留下人,不得超过二十!”
“诺!”见王允与董卓这么一唱一和,百官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赶忙应下来。
“李儒啊,咱家是纳闷了,这些个下人杂役能有何用?”原来这一举动正是源于李儒的提醒。
李儒解释道:“如今袁氏兄弟谋反,聚众数十万,声势如此浩大!万一这些个本就未真心臣服的公卿们聚众动乱,这数千杂役奴仆必搅得洛阳城内不得安生,正好与袁绍那厮里应外合。”
“哦!说的对!李儒啊李儒,就数你想的周到!不愧是咱家最看中的谋士,哈哈哈!”董卓拍了拍李儒的肩,满眼都是喜爱。
这个义女婿可比亲女婿靠谱多了。
“罪臣袁隗,全族皆到!”
听到这声通禀,百官无一不震惊,就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般!
袁隗可是如今袁家的家主,袁家可是天下士族之首,四世三公,震铄古今!
怎的突然就成了罪人,全族都被抓到了这皇宫跟前!
董卓究竟要干什么!
王允瞪大眼睛注视着被戴上镣铐的袁隗,昔日老友今早见时还是意气风发,这才过去多久,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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