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哥哥为何突然对符水产生了兴趣?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在张宁的追问下,吕布如实将事情和盘托出。
“现在看来,宁儿怕是也没办法了吧,李乐终究是命中该绝。”吕布枉然一叹,也不打算再回到巷子里。
既然事已至此,就让李乐安安静静的在昏迷中死去。
也省了许多痛楚。
只可惜,利用他招揽徐晃的计划只能落空了。
张宁见爱人扼腕叹息,想到这个白波军首领李乐,或许会对爱人的计划产生重要的影响,当即紧绷心思努力思考。
“奉先哥哥,按照你的描述,李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符水恐怕也回天乏术,还是需要宫廷御医去亲自诊疗才行。”
“不过……若仅仅是为了让他苏醒,勉强吊着一口气,多活上个一两天,宁儿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吕布猛然抬头,惊喜道:“当真?可符水失去了效果,还能如何……”
他感到一丝自嘲,原先还看不起这种蛊惑人心的小手段,可现在却心心念念都是这大贤良师所开发出的所谓符水。
“宁儿刚才说了,符水说到底是用药材粉饰出来的,表面是符,实则是猛药,在这味药中掺杂一些更加强效的辅料,可以让功效翻倍增长。”
“但代价也是有的,强烈的猛药可以对人体产生回光返照的效果,也会摧毁他的体魄,以后会越来越虚弱,哪怕医治好了毒症,也会变得体弱多病。”
张宁轻轻摇了摇头,口中发出一声叹息。
这种不人道的治疗方式,哪怕是她的父亲张角,也很少会使用。
说白了就是以毒攻毒,让强弩之末的身体换取短暂的一丝生机。
“这就够了!只要能吊住他的性命,让他醒来,待完成这件事,我自会找来御医为其诊治!”吕布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当即就拉着张宁的柔荑一刻不停的赶往深巷。
……
并州军大营。
随着吕布的一声吩咐,李乐拖着疲惫到发软的病体,慢慢移步到了帐内。
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的地步。
仅仅是挪动了几步的距离,就已经让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前不久,他还是义军首领,常年游走在刀尖舔血,拥有着健壮的体魄。
可短短数日,就摧残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李……李乐见过温侯……”李乐面容憔悴凹陷,眼神却仍旧坚毅,看向吕布的眸光中闪过感激之意。
要不是昨晚,这个男人力挽狂澜,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恐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吕布见李乐虚弱不堪的样子,急忙三步并两步从主位上走下,搀扶住这让人心酸的白波军领袖,慢慢扶着他坐下。
“不必多礼了,你的身子还需调养,本侯在来之前已经请了天子御医,今天就能为你诊治。”吕布轻声说道。
“谢……谢过温侯,在下感激……不已。”李乐眼眸湿润,一时之间有些哽咽。
没想到,在人生的末路,竟然是这位令无数人敬仰的大汉温侯肯不计前嫌的救自己。
一旁孤立的徐晃早在见到李乐入帐的一瞬间,他的嘴巴就不觉张开,久久不能闭合。
这……这怎么可能呢?!
李乐,自己效命白波军时的四首领,他竟然会出现在吕布的军营里!
而且看这样子,二人之间似乎还有恩德!
他可是被四处通缉的白波首领啊!
吕布更是大汉温侯,董卓大将!
这两个人是如何扯上关系?
难道是吕布捉到了李乐?
不!不像!
李乐应该跟随主力在并州待着才对,吕布何德何能凭空千里外捉人?
更何况,李乐眼中发自肺腑的感激,根本不似作伪!
他是真的对吕布感恩戴德!
徐晃一时脑袋混乱,表情愈发精彩起来,神色既古怪又复杂,思虑再三才开口问道:“乐帅何故在此?”
以前效命于白波军时,能入得徐晃法眼的,只有恩主杨奉,再一个就是出身农户的李乐。
前者是自己的伯乐,且坦诚相待,后者则是白波义军中少有的性格极好之人。
李乐以前在军中,是很得一些被迫加入义军之人的爱戴的,那部分都是渴望着恢复白身的大汉子民。
“此事……说来话长,唉!”李乐长叹一口气,懊恼不已的摇了摇头。
吕布看了眼急迫得知缘由的徐晃,又瞥了眼欲言又止的李乐,当即拍了拍手,道:“那你们两位老兄弟先聊,本侯先出去转转,待会儿再来看望。”
说罢,吕布独自走出了营帐,将地方腾给了徐李二人。
眼瞅着吕布离去的痛快,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徐晃也不磨叽,赶忙坐到了李乐身旁,二人轻声细语的交流着。
营帐三十步外。
吕布居中而立,左右分别是张辽、高顺二将,三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眺望远方,在寒冬之日的照耀下,细观山间白雪。
“将军,那二人都是白波匪寇,将其单独留下,是否不妥?”高顺平视前方问道。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无比挂念照进人生中的最后一道光,我了解过李乐的为人,他很懂事。”吕布信誓旦旦的轻笑道。
徐晃这种有原则且重情重义的硬汉,能够让他看好且主动去交流的人,总会有为人上的相似之处。
“我倒是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若是徐晃他执意不肯效忠,咱们主公会如何做?”张辽同样目视着前方,隐约还能听到滋滋的洒水声,他的表情无比惬意舒畅,朝着高顺打趣说道。
高顺抖了抖甲胄,一本正经道:“没错,主公会怎么做?末将也想知道。”
吕布看看左边,又转头看看右边,无奈道:“叫早了,况且你们二人……”
张辽抿了抿嘴唇,凝声打趣道:“尊卑有序,万军有主,主公威严不可失,我二人总不能因情分便坏了规矩,既是军中元老宿将,当由我们做起。”
“况且,这不是早晚的事?我和高顺啊,先练练嘴,别到时候别扭。”
吕布露出一抹笑意,旋即轻声道:“人才这东西,或许一个时代就这么些人,若不能为我所用,难道我要等着他日后投靠他人来威胁我?”
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强行干预,日后徐晃大概率还是要去投曹操的。
吕布当然不可能给自己未来的对手留下这么一个将才。
“杀?!”张辽音色冰冷。
“杀!”高顺破天荒的重复一遍,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且更加坚定。
对于高顺来说,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吕布,威胁到军团发展的人和事,都必须尽全力扼杀在摇篮中!
吕布没有回答,而是动作娴熟地重新揽起袍子,畅快道:“你们两个这肾也不行啊,还不如子龙嗞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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