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几日不见玲绮那丫头?”
回到府邸的吕布随意捧起雪堆擦了擦脸,不一会儿就产生灼热之感,感觉好受了许多。
中原之地每逢寒冬,多为干冷,这种冷感更加刺骨伤皮。
对于吕布这种硬汉来说,取暖还是采取不矫情的直接方式更好。
以前在边关与匈奴作战,每逢有战事出击,无法及时归来,都是用这种方式,用皑皑白雪将身体涂抹一遍,只要能经受住初时的痛苦,后面就会暖和好一阵。
“她啊,这不听说营中新来了许多战马,便拉着赤兔找过去了,说是要挑一匹优质战马与赤兔结合,生下来她将来的坐骑。”
严柔颇为无奈,自己这个女儿,性子实在是太活泼了,想法也是天马行空。
哪里像是个寻常女孩子。
像她这般大,要么忙着张罗嫁人,要么学个琴棋书画或者女红,总得是个相夫教子的。
吕布手上动作一顿,佯怒道:“这丫头不尽胡闹吗!以她爹的身份还怕搞不来一匹好的战马?用得着兜兜转转折腾赤兔?而且现在这月份,哪里是马儿的发情期!就算是赤兔,恐怕也有心无力!”
“难不成,让它去强暴一匹小母马?人小母马愿意配合?”
“简直太胡闹了!柔儿你也不拉住她!况且即将有战事发生,焉能破了赤兔的精气!”
吕布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搞清楚女儿那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奇葩之举。
“原本妾身也是这般劝她,可玲绮的性子你也知道,越是不让那般,她就越要去做,你又不在府上……唉!”
“她说的倒是义正言辞,说这天底下没有比赤兔更威武的马儿了,但是她又想要一个赤兔那般的坐骑,所以就只有从赤兔的后代下手……”
严柔也是有苦难言,她若是能管得住女儿,女儿也不会两次离家出走,独自一人跑到洛阳城找爹了。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背上一把剑就敢独自行走江湖,在这个时代可是太难找了!
“哈?这死丫头!真是给她惯坏了!”吕布也是哭笑不得,仔细一想,自己乖女儿说的似乎也没错!
“柔儿,以后若是这丫头再任性,你就去找宁儿,她自有法子治治这丫头。”
严柔眼眸微动,旋即突然想起那日张宁暴起丢出的雷符,竟不自觉偷笑起来,“倒不失为个好法子呢,宁儿妹妹那手段,专治各种不服。”
“诶对了,夫君,自那日你从相府归来,就闭口不谈与媛夫人的事?”
“妾身倒是从宁儿妹妹那里都听说了,媛夫人对你情深义重,你不在的时候又尽心尽力甘愿做棋子,保侯府无虞,这么好的女子又有如此身份地位,夫君万不可负了她。”
这十余日下来,或许其中也有张宁苦口婆心般的劝说,严柔对自己的定位已经非常清晰了。
虽然吕布没有明说,可任谁都清楚,她就是这侯府的女主人,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夫人。
毕竟人家和吕布的女儿都这般大了,又有年少时那纯粹纯洁的爱情,谁还能去争?
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想通一切的严柔,认定自己的职责就是巩固凝聚后院的关系。
让自己的夫君可以安心在前方势如破竹,不至于后院失火导致分心。
随着爱人的事业越做越大,以后府中难免不会有新进的妹妹们,这些都是需要好好相处和调教的。
既然是一家人,就必须得顾全大局考虑,荣辱与共。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牛辅新亡,总要避嫌,否则败坏了媛夫人的名声,日后损其名望。”
“恐怕在局势平定之前,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她如今被董卓幽禁在了一处别院中。”
“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忧,那小魔女董白心甘情愿的也搬了进去,有人陪伴,总不会让她孤苦伶仃。”
现如今,这事儿已经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仅仅没有流传过广而已,对于自己的妻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奉先哥哥!你这么说就不对咯!有人陪她固然是好,可你应该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吧?”
“就算是把一万个董白塞进去,也填不平媛姐姐的心房啊!”
张宁一身劲装,额上缠着黄色丝带,腰间挎着一柄短剑,仿佛又恢复了昔日黄巾圣女行走江湖的模样。
她从府外归来,一个飞扑便扑进了吕布的怀中,眨了眨眸子,嫣然笑道:“奉先哥哥猜猜我去干嘛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怎么这副装扮?”
吕布似有怀恋,数年前他初见率领一众走投无路的黄巾军时,张宁作为领袖就是这副穿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昔年那有着绝美容颜的少女,顶着脏兮兮的脸蛋儿,坚毅倔强的目光含着死志,对自己拔剑相向。
那会儿的吕布已经见过了张角,所以对待大势已去的黄巾军,没了征伐的心思。
说到底,黄巾军只不过是一群难以生存,在这个世道感受不到公道的穷苦百姓。
真正有罪的只是其中的少数人。
所以正好与张宁产生了交集,这么一想,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喜欢吗?宁儿今天晚上可以穿这身去伺候你呀!奉先哥哥很久没见过黄巾圣女了吧?”张宁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吕布的耳根,吐气如兰又媚眼如丝,吕布直呼受不了。
一旁的严柔已经羞得没眼再看。
这个宁儿妹妹,实在是太大胆了!
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儿……这般调情,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咳!好了,说说你出去干嘛了。”吕布干咳一声,不能再继续尴尬下去,赶忙转移话题。
张宁也收起了古灵精怪的性子,主动去挽着羞赧不已的严柔,正经道:“这不是玲绮那丫头自个儿往军营里跑,现在城里不安生,我怕她一个人遇着事了,就悄悄跟在后面,看到她被高顺接入了营里,这才返回来。”
“途中呢,宁儿又去了趟那座别院,以你的名义,模仿你的字迹,从院墙外抛了一封信进去,写给媛姐姐的!”
严柔惊讶的捂着小嘴:“妹妹你……谢谢……”
吕布则是满眼爱意,若抛开宁儿的身份不谈,她真是一个极为完美的女子。
这也是他为何远走之后,能放心叫侯府与并州军的事宜全部交由张宁去决断,只因放心。
“宁儿,经你这般提醒与做法,我对她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媛姐姐对你是一片深情,你不能只把人家当成事业路上的工具,劝你呀还是多关心关心人家,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好!”
吕布坚定的吐出一个字,其实早在那日相府之中,他遭受董卓的质问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愿意娶寡居后的董媛为妻。
也正是有了这个保证,董卓并没有再跟他多说其他的。
“等等,刚才我听柔儿说,营中新来了战马,何意?”吕布想到严柔的说辞,顿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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