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能够做得斥候的,特别是传递重要情报的,就没有一个是生手,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称得上精锐中的精锐。
袁重六冷冷望着杀将而来的骑卒,手中战刀缓缓抬起。
你们,全都得死!
……
一炷香的时间打眼而过,天边鱼肚渐渐泛白。
荥阳官道东北方向,卞水岸旁。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现,他卸下了身上的甲胄,抛入水中沉底,紧接着弯腰埋首,口中衔着一封漆上的信笺,缓缓探入了冰冷刺骨的卞水中。
“嘶……!”
袁重六脸色苍白无比,他咬牙试探着游了几步,腹部被紧紧裹住的贯穿矛伤经过冰水的浸染,开始不断地渗出鲜血。
好在,这种刺骨的冷冽,能够短暂麻痹他的伤痛。
他哆嗦着直打冷颤,最终心下一横,摆开了臂膀用力朝对岸游去。
一定要送到!
一定!
将军重托,万不能相负!
卞水横跨数十米。
若是寻常,对于袁重六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水温又低到常人难以承受的温度。
每一息,他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煎熬。
若不是信念与意志力惊人,只怕早就沉了下去。
“三丈……”
“两丈……”
袁重六脸色青紫,终于在最后一刻伏在了岸边,他艰难的往前探着身子,如地龙般蠕动。
望着近在咫尺的汜水关,他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将军……属下只差一步了……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袁重六打起最后的精神,顾不得伤口上泡开的衣布与显露在外的肠子,跌跌撞撞的朝汜水关下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要耗尽他全部的力量。
此刻城头之上,眼圈发黑的张济正在巡视。
平日里,他极少往卞水这边探查,因为这里几乎不可能会被诸侯联军攻上来。
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大概扫了一眼关下,正准备回府邸休息。
“咔!”
突然,一声碰撞的声响惊动了他,只见一铁制飞爪凭空扒住了墙垛!
张济脸色大惊,敌袭?!
怎么可能?
诸侯联军脑子坏掉了?
“放箭!把爬上来的人射下去!”张济发出命令。
身旁士卒立刻弯弓搭箭。
紧接着张济察觉到不对,怎么只有一个?
诸侯联军派一个人夜里爬墙头?
“慢着!拉!快!顺着这个绳索将下面的人拉上来!”张济似是想到了什么,难掩心中激荡。
城下,袁重六见飞爪固定,将绳索的另一端缠在自己腰上。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明明没了力气,却仍旧如本能般向上爬着。
“嗖!”一道破空声响起。
袁重六闷哼一声,肩胛已经被后方的冷箭射穿。
袁重六咬紧牙关,几乎快将信笺塞进喉咙里,只为了这至关重要的情报不会因松口掉落。
紧接着,接连数十道破空声响起……
“狼骑陷阵!有我无敌!”
“并州狼骑!随本将凿阵!杀!”
“下去记得领赏,这是命令!”
“你可以不要,但本将军不能不给,正所谓赏罚不分明,何以领军服众?”
他的眸子彻底黯淡,嘴角却噙着笑意。
将军,属下不辱使命。
只是有些累了,要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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