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二点点头,“听徐叔的意思是,光是卖这个商品还不够,还可以借此达到朝廷与外使通商的政治目的。”
朱高炽问道,
“二舅,此话怎讲?”
常二继续道,
“听说户部那边要与德里苏丹国做制糖的生意,德里苏丹国的向来是出口糖业的大国,但
现在与大明的唐相比较的话,明显质量不如大明,
户部那里一直盯着这块肥肉,想借此机会将大明的糖业完全推出国外,
现在看来,德里苏丹国的外使死咬着牙不松口,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借咱们这边撬开他的嘴。”
“嗯...”杨荣沉声道,“恐怕没这么简单,糖业是德里苏丹国的命脉,
钱袋子都让大明抓住了,他们的朝廷就没有话语权了,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任由钱袋子被别人抓过去。”
众人沉默,杨荣说得在理,从一国财政的高度来看,钱就是权,就连自己的钱掌控都没有话语权了,谈什么政治独立?
在杨荣看来,就算国家内的贵族上层再昏庸,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
不过,打死杨荣也想不到,这么傻的统治阶级还真就存在,而且还是在自己脚下。
清朝末年乐呵的往外放通商口岸权,肆意向国外借贷镇压内乱,还以为自己是占了那些洋人的大便宜,
甚至有些官员还沾沾自喜,开放通商口岸也比割地要强,事实上这两件事的伤害性大同小异,
钱袋子丢了,政治权力自然也丢了,如此清晰的因果关系,鞑清忙着镇压自己人,根本就想不明白别的。
“等等,”朱高炽眼睛一亮,向众人问道,“德里苏丹国与咱们朝廷是一样的吗?他们也分户部与内库吗?”
杨荣会意,知道这位小殿下问的是,德里苏丹国的国家财政与个人财产是不是混在一起算的,
“殿下,并非如此,他们似乎不分内外。”
朱高炽眼睛一黯,沉吟道,“这就有点难办了....”
“高炽,这怎么说?”
常二叫朱高炽叫我的亲昵,朱高炽叫他二舅,他倒真把朱高炽当成自家人了,
不过,老常家人都这样,自来熟的快,单线条,重情义,
朱高炽摇头道,
“二舅,如果这钱是分开的,咱们还能分而攻之,
可国家财政要是与他们自己的钱掺在一起算,咱们这事儿就很不好办了,
这不光是动了他们国家的钱袋子,也动了他们自己的钱袋子呀,
他们必然反应激烈,不能接受。”
“唉,那还没啥招了?”
常二叹气道。
众人头脑风暴之际,杨荣反倒是表情有些激动,朱高炽的一句话反而是把他给点醒了,
“不!咱把这事想的太复杂了,就该主打这个德里苏丹国外使!他不松口,就是咱们给的不够多!”
朱高炽缓缓瞪大眼睛,他似乎也明白了。
常二不解道,
“小杨,此话怎讲?方才不是说,朝廷的钱就是他们自己的钱,大明的糖业一攻进德里苏丹国,他们自己的钱包也得受损呢!
这次德里苏丹国被派出来的外使,他怎么可能松口?”
杨荣摇摇头,“二爷,还是有区别的,想想这么大一块肥肉,是他们一起分舒服,还是咱们都扔给他一个人吃更舒服?”
“你的意思是....”常二似乎也明白了,随后又语气失落道,“是看这个外使的打扮,是修佛之人,咱们用一些黄白俗物,有用吗?”
杨荣拍手道,
“这就更对劲儿了呀!若是换做旁人咱们往他身上砸真金白银,或许还费点劲!
可既然他是修佛之人,这不就专业对口了吗?!”
常二闻言错愕,可转念一想,在佛寺里搜出的那些金银财宝,杨荣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朱高炽与杨荣一唱一和,两人的思维彻底同频,说道,
“二舅,咱们就用这个超薄安全套,敲开这个外使的嘴!”
“好!”常二兴奋道,然后又觉得朱高炽这话说的怪异,忙教育道,
“小孩就别老说什么超薄啥的!”
朱高炽脖子一缩,忙道歉道,
“知道了,二舅。”
常二越想这事越靠谱,搓着手,忙不迭地说道,
“我先把这人叫过来谈谈!”
.......
半个时辰后
常家客厅坐进了一个一身佛装的外国人,不是别人,正是德里苏丹国外使甘地。
甘地在屋内正襟危坐,心脏狂跳不止,
他自然也知道常府如今在大明意味着什么,而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邀请到常府,肯定会有一份破天的富贵等着自己!
那就是超薄的生意!
哪怕现在这个商品还没有流入到德里苏丹国,甘地也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只要这个商品流入自己的国家,必然会成为大爆大热的商品,
那些肥的流油的贵族根本不在意花多少钱,他们更想到的是肆意妄为!
常二身后跟着朱高炽、杨荣、沐春三人走入,一看到甘地就开始,寒喧笑道,
“大人,久等了吧?”
“哈哈哈,还好,还好。”
常二伸出手,示意甘地看坐,到众人坐定之后,常二开门见山的说道,
“外使大人,两国之间,白糖的生意,能不能做?”
甘地被问得一愣,他本来以为自己被叫到常府,是要谈超薄的生意,
可没想到上来就被问到,最不想面对的白糖,
甘地态度明显生硬了不少,开口说道,
“常大人,恐怕这事还得再议。”
常二无视甘地想打马虎眼的态度,摇头道,
“不瞒你说,陛下对超薄的生意很重视,这两日就会召集各外使谈这事,
今天我把你自己单独叫来,你应该能明白什么意思,
跟什么过不去都成,但是别跟钱过不去,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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