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芳个头高大，长相端庄，性格干练直爽，长期当领导浸润出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一旦形成，是嵌入骨子里的，很难再走出来。和同龄人站在一起，别样的风格和气度。

一个家庭里，女人一旦强势，男人再怎么努力，潜移默化中成为附庸陪衬。沈卫国堂堂一个副校长，在家里系着围裙做饭，看样子还承包了全部家务，反倒是姜丽芳当起了甩手掌柜，滴水不沾，理所当然接受这种反过来的家庭规则。

乔岩接触女领导比较少，今日所见所闻，他反正接受不了。

饭菜上桌，姜丽芳非要让乔岩坐主位，争执了一番，她没再推辞，坐下来道：“乔岩，你可能已经了解我家和甜甜家的情况，在金安县就我们两家，早已超越亲情。所以，我对甜甜视同亲侄女，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也别见外，今后成了一家人，我们就算交情了。”

“之前呢，可能发生点小插曲，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作为长辈，有些话该说还得说。我家是个儿子，在外工作常年不回来，一直想要个女儿，因为计划生育留下了遗憾。甜甜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和亲闺女是一样的，她活泼开朗，单纯善良，心思细腻，多才多艺，很招人喜欢。”

“她呢，刚踏入社会不久，有些事还不太懂。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多担待她，爱护她，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你能做到吗？”

面对这样的说教，乔岩难以接受，不是不尊重，是他们先入为主，把他俩往结婚方向引导。交往不足一个月，今后会如何发展，完全是个未知数。

心里如此想，嘴里不能说，只能勉强点头应承。

姜甜察觉到乔岩微妙的表情变化，赶忙推了一把姜丽芳嘀咕道：“姑，别说这些，还早呢。”

沈卫国也开口了，一边倒酒一边道：“先让孩子们处处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咱们就别指手画脚了。”

姜丽芳瞪了一眼，沈卫国立马闭嘴，把酒端到跟前客气地道：“第一次见面，少喝一点？”

乔岩摆手婉拒道：“晚上可能还有事，我就不喝了，改天不忙了，我请您。”

“行，那就不逼你了，赶紧吃菜，看看味道如何。”

吃过饭，沈卫国主动收拾碗筷，姜丽芳将乔岩叫进书房，关上门对面而坐，笑着道：“乔岩，当着甜甜的面，我不想多说什么，可以和我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吗？”

乔岩抬头看着她，不解地道：“什么真实想法？”

姜丽芳投来犀利的眼神，似笑非笑道：“你是成年人，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

乔岩淡然一笑道：“姜局长，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毕竟才开始，未来如何，无法给你确切答案。可以肯定的是，我喜欢姜甜，也是奔着结婚去的，但不是现在。您放心，在这期间，我不会和她发生关系。”

姜丽芳欣慰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姜甜她爸妈知道你们的事了，她爸没说什么，倒是她妈……一方面觉得你们年龄差距有点大，担心你抱着玩的心态接触涉世未深的姜甜，怕伤害了孩子，这点，为人父母，你应该能理解，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另一方面，她母亲一直希望她将来能回四川，不想让她留在金安，毕竟那边亲人多一些，能照顾她。当初已经给她在成都安排好工作，死活要跑回来，不想离她父母太远。亲人再亲，也不如父母。”

“这点你放心，总有个接受过程，只要你给我准话，回头我来做她母亲的工作。”

乔岩耐心听完，道：“姜局长，您大可放心，我乔岩不是那种人，也做不出那种事。”

姜丽芳紧绷着的脸舒展开来，道：“别那么严肃嘛，你母亲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一辈子在教育一线，教育出来的孩子个个优秀，这点我很放心。再有，当初你拒绝董敬国当上门女婿，我是非常意外的，这要换做别人还不上赶着答应。这件事，也能看出你优秀的品格，我很敬佩。”

“外人对你的评价也非常高，说你是一支潜力股，未来肯定会有大发展的。我对你同样很看好，如果你们能成了，我会不遗余力扶持你。当然，前提条件是，我得拥有足够的资源，达到一定的层次，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丽芳揭开了她的真实面目，乔岩若有所思点头道：“您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如果我能帮的肯定帮。”

对于乔岩而言，他们家在金安县势单力薄，就靠他一人单打独斗，遇上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现在有丁光耀撑腰，没人敢动他，将来离开后，他的处境会如何，无法想象。

所以，他一直寻求本土资源，培养自己的势力。原先以为刘志民不错，可后来发现他太势利，今天巴结你觉得你有用处，将来一旦没用了会一脚踢开，压根不认识你。

姜丽芳虽然同样势利，但她和姜甜有层亲情关系牵制着，如果他俩最后走到一起，也算找到了依靠。基于此，他出于私心向丁光耀推荐了她。

姜丽芳顿了顿，有些紧张地搓着手道：“这次下派名额中，特意明确了一名女性。论资历还是能力，我还是大有希望的。当过两个乡镇书记，现在又在大局任局长，能和我竞争的不多，这只是理想的情况。”

“上副处，这是一道坎，非常关键，至关重要。绝大多数人就跌倒在这个门槛上，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论能力资历，优秀的人多了去了，但就是过不去。说到底，还得靠关系。”

“我找了几个领导，省教育厅厅长亲自给丁书记打的电话。还有省人大的一个副主任，是我父亲的同学，也给打了招呼，现在就不知道丁书记是怎么想的。我想给他送点礼，找不到门路，还得你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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