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年——
却说敖烈击退九头虫,护下了碧波潭一众龙子龙孙及各方宾朋后,很是受了一番崇拜恭维,又有万圣宫及碧波潭中诸多习武者上前敬酒道贺,一时间风头竟压过了那边要娶亲的龙王及万圣宫宫主,令他们不得不把婚仪推迟了半日。
这西海龙宫三太子及六公主沿途护送金蝉子时,因其守戒,购置饭食自是偏向斋素,至于酒则更不会去买,此次被众人敬酒,不免多喝了几杯,虽作为龙族不至于醉倒,但仍感微醺。
众人在碧波潭又盘桓了半日,在那龙王与宫主婚仪完毕之后便告辞离去,毕竟身为西海王族,太子与公主一气来了三名,停留半日已是给足面子,若是真真留够三日,那规格便把其他龙王都超了,故而那新婚龙王亦不敢多留。
离了碧波潭后,敖烈向敖寸心及珍珠问她们作何打算,未出预料,两人皆表示要跟着敖烈,敖寸心称“回去亦会被禁足,不若跟在兄长身边,便是处罚也轮不到她头上”,而珍珠则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当初敖烈及敖玉前往鹰愁涧时,珍珠便要跟从,但却被西海龙王之命所阻,但这命令却是敖烈为避免双方见面尴尬而自请龙王所下,此刻酒至半酣,直接变将此事忘了,手一挥同意了两人跟从。
“听闻三哥正护送一名僧人西行?”架云返回祭赛国时,敖寸心悄悄向白晶晶问道:“其俊俏否?与三哥交互时何者处于强势?”
“……”白晶晶望了西海四公主半晌,这才答道:“因他没有头发看不出好歹,但应是不错,至于交互?总是把我那蠢弟弟压得死死的。”
“嘿……”敖寸心似未听出白晶晶又悄悄当了姐姐,只是偷笑:“就算我那兄长平时颇为强势,但两强相遇终有一弱。”
“虽然我能听懂你在说什么,但——”白骨公主正欲再说什么,却忽然皱眉,抬手按上额角骨面:“金蝉子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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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敖烈一行风驰电掣赶回祭赛国时,便见偌大金光寺被层层迷雾笼罩,一众逃离僧众及闻讯赶来的军士在远处观瞧,那迷雾收收涨涨形状不定,其中传来无数猛兽咆哮之声,那佛宝因迷雾之故颇为晦暗,却一直不曾熄灭。
“这里发生了何事!”敖烈落在报信的骨面仆从面前,一把揪住它问道。
“属下不知!”那仆从挣扎道:“金长老向国主请求洒扫后自行进了那佛塔,属下因无法接近那佛宝而在外间等候,不料迷雾乍起,雾中又有真身不清的诸多猛兽向属下攻来,未招架几下便被轰出迷雾,里面那些猛兽却不曾追出,只得向公主报信。”
“应是‘云豹’,”白晶晶拍开敖烈捉住那骨面仆从之手,道:“全称‘艾皮云纹金钱豹’,天生道体,修炼胎里带来的玄门正宗,一旦化形便是散仙,几无可能成妖。”
“几无可能?”敖烈指指那弥漫云气。
“唯一的机会,便是它化形到一半,即将成仙时,被外力强行打断,”白晶晶看向那发出晦暗光芒的佛宝:“比如那东西。”
“嘿,我稍稍理解金蝉子的不满了,”敖烈擎枪遥指那片云雾:“被一连串巧合牵着鼻子走确实颇令人恼怒。”
言语间,敖烈手中银枪骤然显出原型,狂风随之乍起,将笼罩佛塔的迷雾直接吹散,露出原本停留在云雾范围内的众多金斑豹。
“三太子,请指示。”珍珠擎盾上前两步,摆出冲锋的起手势。
“不必,”敖寸心按下她的手臂,“这等无甚护体之术的小妖,却正适合我出手。”
西海四公主右手举起,手中空无一物,却隐隐有锋利之感,她手臂骤然挥下之时,伴随“噌棱”一声,所有佛塔下的众多豹子身上同时浮现出深深的交叉状血痕,惨呼着纷纷逃散。
“啊……”敖玉因诸多“食物”跑掉而颇为失落。
“小四啊,你这‘无影刀’的水准可是越发低了。”敖烈连连摇头。
“多嘴!救你的和尚去!”丢出那记法术后时,敖寸心顺势扑到珍珠身上,虽然被盾牌挡了一半,却仍不肯撒手。
敖烈和白晶晶架云飞到塔顶时,却看到金蝉子正和一名豹头人身,双手探出尖锐利爪的高大男子打得有来有回。
金蝉子曾自称懂得技击之术,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行动间颇有章法,但那云豹精在速度上颇为占优,正面格斗虽讨不到好处,每过数息便骤然加速,挥爪在金蝉子身上留下深深伤口,但却在下一刻被和尚边打边念诵经文自行治愈,于是更加暴躁。
“孽障!看抢!”敖烈大喝一声,挺抢便刺。
虽然因“定风珠”之力暂时散去,银枪未能隐形而少了些突然性,但那豹精还是被戳伤了肩膀,匆忙格开枪尖远远跳开,来回看了看敖烈与金蝉子,以及正在赶来的白晶晶、敖玉以及珍珠和敖寸心,丢下一句“你们走着瞧”转身就跑。
“你这打法倒是稀奇,”敖烈没打算去追,丢出一件新僧袍给金蝉子:“虽然奈何不了旁人,旁人却也奈何不了你。”
“非也,”金蝉子道:“若仅是‘达摩护体’与‘妙手回春’之搭配确实如此,但贫僧同时还施展了反弹八成伤势的‘金钟罩’,那头豹子精大约几十年内都无法外出作怪矣。”
“……”敖烈沉默片刻才道:“这组合战法可称为‘睚眦必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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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天河码头。
却说那凤族使者离开不久,天河水军便接到新的军令,着其前往东胜神洲收服“狮驼王”,令中特别指出,那狮驼王手下有四万小妖,稳妥起见至少需带上一万兵马。
“夫君~你要带多少天兵?我可以去吗?”天蓬前往水军码头点兵时,符灵随同翊圣来到帅帐,颇为期待地问道。
“一千天兵足以,若你想去,亦可同往。”天蓬边查阅战船状态边道。
“咦?此话当真?”符灵颇为惊喜,而后担忧:“此番不需考虑水军形象吗?仅一千人的话我很容易被看到,要不还是莫去了罢。”
“呵,若是两军对垒,旷日持久之战才需考虑那些,”天蓬元帅笑道:“此次行动仅是,前往,击倒,返回三步,却没有大军作战的必要。”
“为何?啊,若是军中机密武器或法术则不必告诉我。”符灵道。
“狮驼国的狮驼王……”翊圣思索道:“莫不是文殊菩萨的青狮坐骑?”
“对,就是那整日想要做国王的青狮,”天蓬道:“在天庭有记载的下凡记录中,它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一百四十四次,远超第二位的二十六次。”
“国王?青狮?”符灵颇感不可思议。
“此次就带‘寒鸦号’与‘望月号’去罢,”天蓬在两艘战船名称上打勾,然后才向符灵道:“据记载,它第一次无意间下界时,落在一个国王面貌如狮子一般,和它化形后的外表一模一样的国家,正巧那国王外出远航,船只又遭遇风暴倾覆,国王流落在无名岛上,近半年才得以回返,回来看时,却发现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走在路上人人称颂万岁,这才得知他失踪的时日,有一人代他行令,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非要拆了观音菩萨的庙宇改立文殊菩萨。”
“结果呢?”符灵听得起劲。
“结果就是,观音菩萨用莲花和荷叶编了个莲台送给文殊菩萨,然后文殊菩萨用那莲台把青狮捉走,”翊圣元帅轻笑:“当日,两个国王在朝堂上辩论是非功过,只差一步青狮就能把那真国王驳倒令一众大臣认他为王。”
“但凡仙禽神兽下界为妖,往往会祸及凡人,被捉回之后便要按律处罚,基本再无下界可能,”天蓬道:“但青狮那次却避免了一个国家半年无主的乱象,功大于过,竟是完全没有处罚,于是他兴致勃勃地继续寻机下界。”
“我大概猜到之后的发展了。”符灵以手扶额。
“没错,那青狮得了甜头,每次下界均跑去国王或皇帝风评不佳之地去替代那些国王,”天蓬道:“虽然后果各不相同,功德与恶孽皆有,但总体来说仍然是好结果居多,只不过近来他似乎开始热衷于当妖族之王,既自由自在,约束手下不得伤人所获得的功劳也不少。”
“哦……”符灵点头。
“这次大约是他监管不利,就像之前数次‘功小于过’的经历那样,得由我们天兵去把他捉回来,”天蓬道:“在军令上补充的那位,多半不曾研究过这青狮的案底,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多天兵——”
“元帅,不好了!”此时账外闯进一名水军传令兵叫道:“有个九头狮子闯进天河码头武器库,叼了您的九尺钉耙逃走了,空出来的嘴还叫嚣说要拿去献给狮驼王!”
“……”天蓬元帅一言不发,只是手上嚓嚓嚓地又勾上了十多艘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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