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

哥谭。

蝙蝠侠站在下水道的入口，略微有些犹豫。

他当然不是在顾虑气味或者污秽，那相对于“杀手鳄”可能造成的危害不值一提，更何况，为了应对稻草人那样的疯子，蝙蝠面具自带过滤功能，根本不必担心这个，另外，由于哥谭多雨，排水系统中不存在长期淤积，下水道的各个管网中都没有多少污秽，自然也没有多大的气味。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由于下水道的环境处于“可以忍受”和“容易习惯”的级别，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罪犯都会把它当做落脚点，如果蝙蝠侠贸然闯入，随之而来的逃窜和反击一定会惊动杀手鳄，他主动朝自己发动攻击还好，如果趁乱逃亡……难道要再去把企鹅人揍一顿？

事实上，如果“杀手鳄”是个会制定周密计划进行犯罪的“中立邪恶”，蝙蝠侠也不至于去殴打明面上没有犯罪的企鹅人，同他那通电话也毫无干系。

他和稻草人、谜语人，疯帽匠那些疯子一样，是个会毫无征兆和理由地搞破坏或者伤害别人的“混乱邪恶”。

根据有案可查的情报，“杀手鳄”原本的名字是韦伦·琼斯（Waylon Jones），身患特殊的返祖疾病，体表生有像鳄鱼一样的鳞片，在一家巡回马戏团进行和狮子钻火圈差不多的工作，马戏团老板欺负他没有文化也无法自行外出购物，将付给他的工钱压的很低，直到有一天一个帮他买东西的新员工说漏了嘴，杀手鳄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许多年，于是咬断老板的手臂逃走，转而以不再需要工作的抢劫为生。

或许马戏团时期的杀手鳄还有理智能够尝试交流，但在放任天性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野兽，想要就抢，阻拦就杀，也不知道马罗尼是如何把他招募到哥谭来的。

无论如何，这种极度不稳定的因素，必须被控制起来，即使他的危害对象是法尔科内手下的黑帮也不行。

那么关于如何避开下水道里的普通人和普通罪犯以制服杀手鳄……

花费三分钟将四个计划制定完毕后，蝙蝠侠用披风包裹住自己遁入黑暗，像真正的蝙蝠一样钻进了下水道。

————

咣！咣！

“你好啊~客人~欢迎参观杰克马戏团~”

“【……】”

蝙蝠侠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全程没有惊动罪犯和流浪汉，还顺便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分析出了杀手鳄的藏匿地点，最终一路潜行即将抵达杀手鳄的巢穴时，一个穿着紫色长西装的绿头发小丑跳了出来，手里拎着一面锣正在咣咣直敲。

“【你和杀手鳄是一伙的？】”他盯着小丑问道。

“杀手什么？噢，你说可怜的琼斯先生？”小丑装模作样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他真是太可怜了，即使咬断了前老板的手臂也无法逃避为黑心的现任老板加班的命运~”

“【你说马罗尼？】”蝙蝠侠眉头皱起。

关于马罗尼招募杀手鳄的原因，其中一种推测就是他用某种方式控制住了那头野兽，这甚至比野兽本身不受控制更可怕。

“什么？那个小丑？”小丑瞪着眼睛，咣咣又敲了两下锣：“他现在正在为我，乔·科尔，杰克（Jack）工作！”

“【所以你就是‘黑心的现任老板’。】”蝙蝠侠指出他话中的漏洞。

“哦！天哪！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位观众他猜到了！”小丑手舞足蹈，“杰克老板决定给这位客人打折！二十折！”

那事实上是涨价一倍。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小丑，没有接这个话茬。

咣，咣。

小丑又敲了两下锣，转而把它翻过来放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盯着蝙蝠侠：“先生，可怜可怜我吧，如果卖不出门票，黑心老板会把我烤了吃掉的。”

你要怎么烤自己吃？

蝙蝠侠抿抿嘴唇，朝锣里丢了两枚蝙蝠镖。

“哦！天哪，感谢这位慷慨的先生！”小丑捏起蝙蝠镖高高举起，然后脸色一变：“混蛋！这是我的！说了不准你们收小费！”

蝙蝠侠看着小丑先一脸狰狞地将蝙蝠镖塞进西装口袋，然后变得垂头丧气伤心欲绝，决定不对这起老板压榨员工事件进行干涉。

“哦，让客人见笑了，老板他一直这样，总是欺负卖票的小工，”几秒之后，小丑变成了迎宾侍者或者别的什么人：“现在请您入场吧。”

无论如何，闹出这么大动静，杀手鳄应该早就发现了，只能期望他真的被这个奇怪的小丑控制住了吧。

蝙蝠侠沉默地跟着一边咣咣敲锣一边往下水道深处走的小丑。

大约十分钟后，下水道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了一个空旷的，直径接近百米的地下大厅，其正中是一个占据了空间接近八成的巨型蓄水池。

咯吱、哗啦、咕噜咕噜……

而蓄水池里面，正密密麻麻地游荡着数十甚至上百条鳄鱼，这种画面造成的冲击力让心智足够坚毅的蝙蝠侠也不禁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干什么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偷懒了！”小丑咣咣敲锣：“继续干活！”

被小丑一打岔，蝙蝠侠才看到自己要找的杀手鳄正蹲坐在池子的另一边，默默地看着水里的鳄鱼群。

“下水道鳄鱼”竟然是字面意思？

虽然蝙蝠侠总有计划，但逮捕单一个体的计划同抓捕一群凶兽的计划显然不太共通。

在蝙蝠侠正在飞快思考和制定新计划时，杀手鳄被小丑的锣声惊醒一般，先看了看他和蝙蝠侠，然后不感兴趣地转头对着水中的鳄鱼群开口：

“【我们，乃是同类。】”

“【捕食，重要事项。】”

“【进化，回归大群。】”

咯吱，咔嚓咔嚓。

鳄鱼群在杀手鳄开口前就一直盯着他，并随着他的话语发出彼此摩擦和牙齿咬合的声音。

“哦，真是令人感动到痛哭流涕的表演。”小丑在旁边用手帕擦眼睛擤鼻涕。

虽然杀手鳄的问题似乎解决了，但又出现了更大更严重的问题。

——DC——

哥谭，地下排水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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