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依山傍水,坐落在黄山脚下。正所谓“见得五岳不见山,见得黄山不见岳”足以见得这黄山的奇特之处。
松岳书院正是设立在黄山的山脚下,由蓟州城里面的几大家族牵头创立。说是想让培养出来的弟子“行如松柏,胸若山岳”。院中以岳,陈,魏,陈,四家的子弟最多。由于这四个家族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和睦,院中的子弟也是派系繁多,互相对立。
魏嫣然嘱咐莲儿要带着叶宸来这里看看,所以吃完早餐,两个人就从魏府出来,去往松岳书院报到了。
蓟州城平日里本来就十分的繁华喧嚣,眼下中秋节临近,大街上的热闹氛围更胜一分。街上的许多酒楼饭馆已经挂上了许多鲜红的绸缎,小商贩们也把准备许久的货物都拿出来叫卖着。一眼望去,整条街人山人海,煞是热闹。
小市民有小市民的生活方式,这般人间烟火的气息,倒是叶宸不曾见过的。
莲儿正是爱玩闹的年纪,倒是对这种氛围感到十分的欢喜,脚步都轻快了些,路过一些小饰品的摊子也得停留一阵儿,叶宸也不着急,静静的跟着,偶尔遇到些前者喜欢的小玩意,就给提些意见。
两人边逛边走,等到了书院,已经接近晌午时分了。巍峨的山脚下,一所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院落静静的坐落在那里。
魏嫣然已经提前和书院的魏家管事打过招呼,两人倒是没有受到多少阻碍,顺利的进到了书院内部。
书院分为四个区域,魏家的子弟大多都是在北区,在管事的引领下,叶宸和这些稚气未脱的孩子们正式见了面,毕竟年龄尚小,看到了这么年轻的先生来教书不免有些好奇,顿时引发了一些骚动。
叶宸也没有制止,等他们讨论结束,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时,便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是叶宸,魏家魏嫣然的夫君,今天开始我来教授你们的古文诗词”
如果他岁数的年轻让这帮孩子颇有些惊讶,他现在的身份就让这些世家子弟有些惊吓了。自古至今,还没听到过赘婿来书院教书的,况且这还是整个蓟州城最好的书院,这样想着,其中一些人难免有些不忿。
“自古至今,没听到过赘婿来这里教书的”
“读书人,当以文韬为第一,其他的只是末流罢了。我虽然是你们魏家的赘婿,教你们这帮孩子,想必也是足够了”叶宸淡淡的说道。
纵使上学的时候成绩并非出类拔萃,但中华的诗词史记他也算是涉猎颇多,就以这些来应对书院的差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一个以文韬为第一位,叶兄此言,我倒是十分赞同,不过叶兄又凭什么认为,以自己的文采就足以胜任呢?”
叶宸转过头,却见声音的来源处,一个身着灰色衣袍,学究模样的青年人正含笑望着自己。此人倒是岁数不大,但是身上那股老气横秋的气质,却使得他看上去好像要比前者年长了十岁。
“这是陈家的教书先生,陈望博”知道叶宸肯定不认识此人,莲儿在旁边解释道。
听到此话,叶宸再望见面前含笑而立,自信满满的陈望博,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陈望博,陈王八?这是谁给起的名字?”
看着表情古怪,想笑又硬生生憋着的叶宸,莲儿不禁好奇的向前者询问原因,叶宸强忍笑意,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她后,小姑娘当时就绷不住了,捂着小嘴不住的笑起来。
看着交谈甚欢,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面的两个人,陈望博顿时坐不住了。他本是陈家的一个庶出子弟,参加过几次乡试,但都落榜了,看他还有些才学,陈家才派他来这松岳书院教书。
想当初在这里求学的时候,魏嫣然正好和他是一届子弟,后者那般的惊才绝艳,让包括他在内的院中子弟纷纷为之倾倒,谁知道从书院离开,回到魏家之后,前者没几年就和叶家那个草包结了亲,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恼火。
而现在,这种恼火,自然是想趁着现在发泄出来。
“叶兄,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不成?”此话一出,周围的弟子也纷纷望着正在和莲儿笑闹的叶宸,他们都想看看,这位赘婿想做先生,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松岳书院的子弟虽然大多年幼,但也是各个家族中文采和灵性较为卓越之人,若是叶宸没什么真本事,如传闻中一般是个草包,那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信服。
眼见如此,叶宸也不再和莲儿笑闹,正色道
“不知道陈兄有何指教呢?”
“很简单,你我比试一场,便知道你有没有资格做这里的先生”陈望博自信满满的回答道。只要叶宸敢应下来,被他赶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好,请陈兄出题”
闻言,陈望博诧异的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叶宸,似乎是没想到后者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
看到两人在这边对峙,其他各个区域的子弟们也趁着课余的时间赶了过来,都想看一看这魏家的赘婿在文学上有何造诣风采。
沉吟了一会,陈望博走到墙根旁,随手拔下了一棵草,举在手中似笑非笑的望着叶宸,笑道“草,最为平凡普通之物而已,叶兄,我们便以草为题,如何?”
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哄笑。谁不知道,叶宸之前便是整个蓟州城最为闻名的草包,这陈家的先生以草为题,摆明了是对叶宸的羞辱。
魏家的子弟面色倒是有些不太好看,再怎么说,叶宸也算得上是魏家的人,现在被如此羞辱,他们内心倒是颇为的不快。
望着台下神态各异,窃窃私语的众人,叶宸的神色倒是依旧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被羞辱产生太大的变化。缓缓从陈望博的手中接过草根,静静思索了一阵,便开口道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的这首《赋得古原草送别》虽然简单上口,但是对于草的描写可谓是生动至极了。不但写出“原上草”的性格,而且写出一种从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的典型,一句写枯,一句写荣,“烧不尽”与“吹又生”唱叹有味。
周围众人心中也是反复的吟咏着这首诗,越是反复,越能理解其中的深层韵味。反观陈望博,虽然表现上对此表现的风轻云淡,但内心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此对仗工整,寓意深远的诗句,是这个草包赘婿作出来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正当他反复的琢磨这首诗的深层意味时,叶宸却开口将其打断了。
“陈兄,请指教”
闻言,本来还在脑海构思的陈望博顿时一怔,他此时此刻就算能写出来,和这首诗想必,肯定也是相形见绌,自取其辱了。只得干巴巴的笑道
“叶兄此诗实在是高深,在下方才仔细品味,反倒忘了思路,我看今天暂且到这里,还是等来日,再和叶兄切磋”说罢,冲着叶宸匆匆一拱手,赶忙转身离去,看那样子,又生怕前者把他叫住。
望着陈望博狼狈离开的背影,围观的群众不免发出了一阵嘘声,挑起事端的是前者,可此时此刻连作诗的勇气都没有,真是丢松岳书院的脸。
“好了”叶宸挥挥手,安抚下骚乱的众人。
“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教授魏家的古文和诗词,还有人有意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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