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没有君臣相得,或者是“执手相看泪眼”,只恨没有早遇明主,但是此时大家已经心照不宣,倒也没有那些浮夸的表演。
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一旦多了个异性,场面就显得有点分桃短袖之感,那场面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显得尴尬起来。看到高若男走了进来,屋子里面的人都浑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连忙站起身来,然后对着高若男又是一阵感激之词。
高若男不理这群人,只是向里屋走了进去,让这些人很是莫名其妙,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现在怎么突然晴转多云了?
张皓为高若男解释道:“无妨无妨,女人嘛,每个人都有那么几天的。”
男人们连忙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圣女成功得救,张皓的这次出访任务算是完成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张皓就交给了李伯升和何襄他们,出访其实就是为了对话,如果让张皓上阵,就凭他那张嘴,损人都能损出花来,到时候都不用谈了,直接打起来就是了。张皓现在自认拳头很硬,多半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所以这件事情交给文官们也算找对了人,李伯升带着何襄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与各方面势力进行了会面。
其中最卓有成效的是,李伯升他们另辟蹊径,联络了比较小的势力,诸如四川的陈友定,苗家杨完者,山东王权,重庆的明升,还有徐州的孟海满。这些人割据一方,遭到元朝疯狂镇压,这时候面对如日中天的张士诚主动伸出来的手,自然满心欢喜地一拍即合。双方的关系进一步升温,各方都认为两方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未来的合作事业定能更上一层楼。
然后对上天完徐寿辉的时候,虽然双方打来打去,还是必须的沟通还是需要的,只是这样的沟通必然夹杂着各种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李伯升表面上和和气气,何襄发挥着毒舌技能,天完徐寿辉本来两家就有世仇,所以在谈的时候不免夹杂着火药味,何襄以一人战对方五名自认雄辩之士,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在闲暇的时候还能喝口茶。最后那五名天完使团的成员被喷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而在面对刘福通使团的时候,和主人的谈话虽然要和和气气,但是在真正谈到相互之间利益的时候,那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刘福通一心要做盟主,但是他的实力虽然是一众反元势力中最强的,但却不能领袖群伦,甚至声望方面还不如击败元朝百万大军的张士诚,但是他一大优势就是大宋的“名义君主”乃是小明王韩林儿,所以那些香军天然就是他的下属,如果再能得到张士诚的支持,那么他这个盟主的位置才算是坐稳了。
本来使团一开始的打算就是不争这个虚名,所以这个盟主之位让给刘福通也是应有之义,只是张皓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这时候不趁机提提要求,难道要当个只履行义务,不讨要权利的冤大头?
于是李伯升在前面装老好人,何襄在后面“背刺”,每当双方要达成协议的时候,何襄就以御史的身份控诉李伯升丧权辱...主公,回去定当禀报主公,参李伯升一个渎职之罪。
李伯升只能一脸为难地看着大宋洽谈的官员,一个本来俊朗的中年大叔,脸因为纠结而有些变形,仿佛这么个下属做的事情就连他这个副使也看不过去,无奈这名耿直的下官脾气就是这样,李伯升只能对着大宋的官员一阵道歉。
之后的谈判中,李伯升的任务就变成了道歉,好在李伯升作为一名文臣,在道歉的方法和口吻上层出不穷,让大宋的官员感受到了足够的诚意。两天的谈判时间,大宋为了得到盟主之位,双方达成了一下友好的互惠合作。
1、允许大周票号在大宋开办业务,并给予一定的税费支持。高行长参与此次官方使团的应有之义。
2、由大宋打通长江沿线河道,重点促进丝绸、粮食以及食盐等重大物资的贸易,提供官府保证的贸易,禁止此类贸易受到当地官员的盘剥。这一条对于大宋也是喜闻乐见,但是大周刚刚打下的常熟和平仓乃是重要的粮食和丝制品重地,这次也替他们找到了销路。
3、作为盟主,大宋为大周提供安全保障,在张皓拿下淮安后势必会带来元朝的反扑,虽然也不知道这个反扑什么时候会来,但是有备无患,一旦元朝来攻,大宋即使是围魏救赵,也能减轻大周这边的压力。
4、应武当山俞岩道长的请求,贵教长老公孙渊和梁伯渠乃是其至交好友,耳闻两位长老下狱,俞岩道长食不甘味,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所以希望能够释放两位长老,并将二人接到高邮修养。这个要求可大可小,如果高邮和教主一脉有勾结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就很严重了。如果仅仅是武当派俞岩的个人感情,两个年迈的长老给了也就给了。最后刘福通决定还是给张皓一个面子。
最终,李伯升和何襄用一个惠而不费的盟主位置,换取了经济、外援以及白莲教两位重要人物。当然那两个白莲教的重要人物都是添头。
说起两位长老,其实来源于成诗韵的轶事。话说仅仅两日的时间,成诗韵的脸色便已无异样,只有偶尔的咳嗽还在提醒着她现在还是一个伤员。一张精致的脸上虽然依然严肃,但是张皓提醒她女子不要经常皱眉,要不然很容易起皱纹的。
成诗韵当时嗤之以鼻,但是之后成诗韵当眉头紧皱的时候就会突然的疏散开了,就像摸到了一块刚出炉的馒头一样,眉头一皱就连忙展开。
只能说张三丰的药果然神奇,现下的成诗韵不仅行动自如,就连武功也恢复到两三成的样子,已经进入到康复阶段的成诗韵心思活泛起来,曾经待之入父的两位长老还在大牢里面押着呢,自己虽然得救,但是想到公孙长老和梁长老还在狱中受苦,其心煎熬可想而知。
成诗韵就开始了筹谋营救那两位长老的计划!计划很简单,此时成诗韵第一时间找张皓“商量”,现在成诗韵也有了张皓依赖症,解决不了的问题清一色都推给了张皓。张皓欲哭无泪,你当我是哆啦A梦的小口袋吗?只要有所求,必有一款适合你。
但是看着成诗韵还有些憔悴的小脸,以及因为受伤而更加瘦削的身体,张皓的怜香惜玉再次占了上风,这件事情强来肯定不行,那么只能智取。这时候张皓就想到了已经“杀疯了”的何襄。
可能最近张皓提的要求有点多,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诸如关心何襄的身体,饭菜吃的是否可口?住的地方可还习惯这类的废话。搞得何襄不胜其烦。
最怕领导突然的嘘寒问暖,何襄忍无可忍,说道:“张大使,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于是张皓就把营救白莲教长老的事情提了出来,何襄扭头便走,说道:“等着吧!”
结果第二天的功夫就来了消息,白莲教两名长老当时就“交付”给了使团,李伯升和何襄直接就让人将这两名一身是伤的长老抬到了张皓的住处。
本来公孙渊和梁伯渠对高邮使团营救自己百思不得其解,难得是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当两位长老被抬到张皓的住处,看到梨花带雨的成诗韵以及后面跟着那个俊朗的少年,公孙渊和梁伯渠自以为读懂了一切。
因为早早地被捕,成诗韵在真佛大会上的事情两位长老一无所知,于是张皓只能打着指点武功的名义跑到了高若男的房间,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成诗韵和两位长老,一绪别情。
自小无父无母,成诗韵来到白莲教之后被两位长老一手带大,成诗韵看着两位长老一身是伤,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公孙渊胡须已经花白,叹息道:“痴儿莫哭,我们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而稍微年轻一点的梁伯渠关注点不在此,操着一口天津卫的方言说道:“那个小子是个什么情况,我瞧着不是好人呢!”
成诗韵罕见小儿女地推了一下梁伯渠,梁伯渠一身是伤,顿时疼的吹胡子瞪眼。成诗韵连忙帮陈伯渠揉了揉,开始将这半年的事情一一给公孙渊和梁伯渠道来,只听得两位白莲教长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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