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小天那里走出来,张皓现在的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不再是一开始的时候惶恐地逃窜,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张小天竟然给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君子不报隔夜仇,那个王保保,这次被那厮阴了一手,说什么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再次来到马车面前,张皓对龙虎山的车夫说道:“麻烦这位小哥了,接下来路程遥远,我给任道长说了,我们就自己行事就好,你自己把马车带回去便是。”
车夫看着这对男女,心道还真是不知好歹,有马车坐非要走路。但是面上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那小的就告辞了。”
说完就架起了车马,转头向城内走去。张皓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消失在尽头,张皓就带着高若男转身走出了城门。而就在城门外一里处,就有张小天安排好的两匹快马,张皓弱弱地说道:“若男,来。我带着你啊,让我们一起策马奔腾,享受青春年华。”
高若男没有理张皓,而是转头走向了另外一匹马,然后对张皓说道:“别开玩笑,正事要紧!”
张皓撇了撇嘴,不懂得本公子的浪漫和幽默啊!再大的正事,也需要调节不是。张皓只能郁郁寡欢地上了马。按照张小天所指的张天琪行军方向纵马赶了过去。
张天琪现在双目有点通红,每天休息只能休息两个时辰。来自高邮的信笺一个接一个,有主公张士诚的,也有吕珍代吕小九询问的,还有李行素和潘元绍的信件,甚至还有大周票号的官函,更别说户部以及礼部之类的询问的函件,这几天光回这些信件都让张天琪挠头。
虽然所需要回答的非常简单,也很统一,但是架不住信件实在是多啊,而且有些信件基本上一天一封。最后张天琪实在是烦了,以搜救任务繁忙为由,除了主公的问询回复一下,其他的都一概不回。
张天琪正在和下属将官研究行军事宜,现在他基本上放弃了在河道搜救的打算,如果张皓真的投河了,这么多天的时间了,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的面目全非了,还有何意义。而且前后都搜了将近一百里,除非是张皓抱着石头投河,或者已经被鱼吃的干干净净,那么也基本排除了张皓投河的可能性。
现在这群来自淮安的将校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元军一个代价,要不然高邮的使团随随便便被人偷袭,自己连个屁都不放一个,那他们这些人真的不用在江南混了。
只是张天琪也很挠头,这场仗肯定是要打,但是怎么打却是一个问题,他们这些部队是为了搜救而来,所以带的大部分都是新编练的水军,战斗力成问题,还要没有攻城器械,凭他们这些人去打城坚河深的盱眙那是痴人说梦,连张天琪做梦都不敢想。
怔怔地看着这易守难攻的盱眙半天,张天琪揪了一下已经不多的大胡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场仗怎么打他还真没有底啊!
因为张天琪所率领的主要是水军,乃是大部分的淮安水军降兵收编过来的,战斗力非常有限,张天琪此次以水路前进,而毛贵和濠州领兵的郭天宝以及汤和则是从陆路向盱眙进发,但是也都没有带着重型攻坚的武器。
说实话,这两家也是也给张士诚一个说法,不是我们兄弟不给力啊,为了营救张二公子,连大军都派出去了,真要打盱眙,他们也着实没有这个想法,就连毛贵这样百战百胜的将领都不敢轻言获胜。
张天琪正在船上挠头,这时候一名斥候禀报,说有两名骑着马的年轻人,扬言说有张将军所找之人的消息!
张天琪大喜过望,难道真的是张二公子幸得天佑,在这场十死无生的伏击中活了下来,还是说这两人送来的只是张皓和高若男的遗体?但是无论如何,总算也能给主公和后方等待的人一个交代了。
张天琪也是张皓众多“将领师父”中的一员,对这个调皮瓷实的小子也极是喜爱,如今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张天琪怀着忐忑的心情靠岸,等待着这个未知的消息。
张天琪下马之后,只见两名披着黑色斗笠的人迎面而立,看其身形还是一男一女,张天琪不知道这两个人路数,只是谨慎地抱拳道:“这两位请了,不知道阁下所说知道我要找的人的消息,是何消息?”
只见其中一个人掀起了黑色的幕布,露出了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说道:“张师父,别来无恙?”
张天琪看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熟悉是这小子打起事以来就在军营中乱窜,自然熟悉的紧,陌生的是竟然在此时此地看到了这张脸,竟然涨张天琪不敢相认。
张天琪使劲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问道:“二公子?”
张皓不由地骂道:“张大耳朵,这才几天的时间,你竟然连本公子都不认识了?”
张天琪长着一对招风大耳,向来为他所深深自惭,在高邮,谁要是敢说他张天琪的一对大耳朵,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但是就是独独有一个人可以这么说,那就是张皓,只有张皓在缠着张天琪教他武功的时候,才会跟在他的后边一遍接一遍地说着张大耳朵,直到张天琪不胜其烦,教给张皓一招半式,才能逃脱张皓的魔音灌耳。
张天琪终于确认这些天所要找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高兴,竟然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张天琪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始抹起了眼泪。
只听张天琪哽咽道:“二公子,这些天你到底跑到哪去了?老张找你可都找的累死了。”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有师徒渊源,张天琪动情地看着张皓。
张皓叹了口气道:“张师父,此事说来话长,我还有另外一件紧急的事情要与你细说,咱们到船上详谈吧!”
张天琪连忙头前引路,将张皓和高若男都引进了船舱,等到张皓落座,此时张皓才深深吸吁了口气,叹道:“总算是安全了啊!”
此次七八天多的时间,抛开张皓昏迷的六天,在敌军的地界上,张皓谨慎地收起了尾巴和锋芒,唯恐泄露了痕迹,在此时,张皓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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