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本着入乡随俗的态度,要求把它放在最关键最为艰苦的位置上去。
在顾家商队内部飞龙密探的安排下,张皓得遂所愿,成为了一名新鲜出炉的打杂的,就差没有给他一个9527的编号。
于是张皓带上白羽所给的假面皮,开始了饱受排挤的打杂生活,虽然这样很好隐藏了张皓的身份,谁能想到一名被“商队暴力”的弱小打杂,竟然是堂堂的大周公子。
而随同张皓一起前来的朱文正、沐英、邓愈三人的日子就滋润了许多,他们被密探安排进了护卫队伍之中,这里的伙食和饷银都比打杂的要好听的多。
当密探征询张小天的意见,询问张小天想到哪里去的时候,张小天深谙官场规律,当即表示,公子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张小天欲哭无泪,悄悄地问道:“公子,为何你非要与这群人为伍,我看外面护卫的活就不错。”
张皓道:“你懂个屁,这叫做扮猪吃老虎,等你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他们一定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张皓打肿脸充胖子,他当然不承认他已经后悔了,作威作福的纨绔少爷怎么能适应伺候人,被人呼来喝去的生活,只是他以身作则,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暂时忍耐。
现在张小天来了,食物链的下方又多了一层被盘剥的人,张皓当然就把这一切转嫁给张小天。
两人苦中作乐,一对难兄难弟吃了一顿颇为难忘的饭菜,张小天低声问道:“公子,你此去扬州是怎么打算的?”
张皓苦笑道:“无他,无非是因地制宜,再思考对策。扬州那边我也早早布局,策反了一些官员,有些官员甚至还是不大不小的人物,等到了扬州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张小天伸手扶额,这公子的心真是大,都没有什么打算,都敢冒冒失失地前往扬州。自忖张皓艺高人胆大,才敢如此行事。
张皓悄悄地说道:“其实扬州还是有不少可以争取的势力,比方说顾家,桂家,如烟在信函中说他们态度暧昧,可以争取,如烟的身份不够,我去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张小天点了点头道:“公子英明,只是一旦事有不逮,四面全是敌人,我们该如何全身而退?”
张皓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如烟在扬州打造了一个秘密通道,如果出现了那种情况,全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其实也是张皓善有善报,在飞龙密探中,张皓一再要求飞龙密探们一定要做到狡兔三窟,为自己留下充足的后路,没想到这次涉险的却是张皓本人。
张皓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听说潇湘阁的花柔也到了扬州,如果吕大将军遇袭事件有潇湘阁的参与......”
张小天轻声道:“公子放心,这点轻重小天掂量的很清楚。”
张皓也不再细说,只是点了点头,张小天久经考验,应对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张皓过多的交待。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惊道:“你们两个混蛋,把你们招进来难道就是让你们游手好闲的,赶紧干活去。”
说完两人的脑袋一人挨了一巴掌,张皓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弓着身子说道:“是,是,武老大,我马上就去干。”
说完张皓理都不理呆若木鸡的张小天,径直麻溜地跑过去干活去了。
张小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头上再次挨了两记巴掌,只听为首的武老大说道:“看看那小子,再看看你,多学着点,懂吗?”
张小天看这个武老大的身份,知道这厮身份与两人相若,也就是一个打杂的,真是仗着有些力气,又是地痞流氓,识人知面,知道哪些人可以欺负。
这厮分明欺负张皓和张小天新来的,指使两人干这干那。
张小天看着张皓这狗腿子模样,分明就是受虐狂的倾向,公子好像已经融入了身份,有些享受现在的生活。
贵为第五护卫营指挥使,张小天武功虽然弱鸡,但是要捏死一个地痞,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这只会破坏了公子的计划。
张小天收拾心情,换出一副比张皓更加谄媚的嘴脸,从腰间甚至掏出了十文铜钱,笑道:“这个大哥,小弟初来乍到,不懂得规矩,还望老大多多包涵,以后还请老大能够多照顾照顾兄弟。”
没想到这位新人如此上道,看其一身破烂的穿着,转手就能拿出十文钱,武老大不由地对张小天高看了一眼,状若无人般地将张小天手中的十文钱收入囊中,说道:“以后就跟着我混了,要是被人欺负了,记得报我的名字,我叫武老大。”
张小天哪还有二话,纳头便拜道:“武老大,请受小弟一拜。”
孤儿出身,有各种为人处世经验的张小天自然不是张皓所能比拟的,第二天动身扬州的时候,张小天已经是武老大作威作福的小弟。
没过两天,张小天又帮助武老大收复了另外一帮对武老大不服的帮派,更是被武老大依为心腹智囊,张小天摇身一变,成了武老大身边的二号人物。
张小天这两天的履历和成长速度堪称打杂界的传奇,而张皓依然还是那个谄媚的打杂的,现在需要靠张小天的关照,才能在不见油水的饭菜里多几片叶子。
张皓午夜睡在呼噜声震天,弥漫着各种怪味的大通铺上,张皓感觉张小天这厮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在哪都能吃得开,混的风生水起。
张皓虽然也有这个能力,可能自恃身份,也不能不屑于做这些事情,不如张小天那样游刃有余,所以张皓一直都是个打杂的,而张小天却可以身份一日三变,现在和武老大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幽幽地叹了口气,张皓将鼻子上塞着的破布紧了紧,轻轻地翻了个身,转身睡下,没想到惊醒了身边的一个壮汉,只见这位壮汉骂道:“奶奶的,睡个觉都不老实,你想死啊!”
却没有想到张小天的床上一个破鞋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这名壮汉的头上,只听张小天骂道:“李四,你他娘的今天没有上称,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狗日的一头猪还讲究起来了,赶紧给老子闭嘴。”
被张小天一通骂,李四悻悻地不敢回嘴,昨天他分明看到这个如日中天的二把手,一刀子捅了另外一名流氓纨绔,而且最后还能全身而退,这种狠人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李四连忙闭上了嘴,但是心中又有不忿,看到转过身去的张皓,又想朝老实的张皓身上出气,手悄悄地伸向张皓的胳膊,寻思要拧这家伙一块肉下来,要是这个家伙吃不住痛,喊出声来,影响了“二把手”休息,必定会遭到张小天的“毒手”。
只是手刚好摸到这老实的家伙,李四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弱弱地垂在了大通铺上。
这个老实的家伙好心地转过身来,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结果自己刚刚抬起的手也见了鬼一边,软软地垂了下去,李四又惊又怒,骂道:“你给老子使了什么妖法。”
张小天的床上再次飞来了一双臭鞋,这双鞋正中李四的面门,李四有心将鞋子拿开,却发现全身瘫软无力,一点力气都没有。
张皓“弱弱”地问道:“李大哥,要不要把鞋子给你拿开?”
李四不发一言。
张皓“感慨”道:“李大哥语磨炼心志,甘与臭鞋共眠,真是好志气,在下佩服,我就不打扰李大哥了。”
说完张皓麻溜地再次转过身去,不一会儿,轻轻地鼾声传了过来。
这双臭鞋却是武老大的,一双几百年没有洗过的脚在鞋中酝酿出来的味道,犹如烂掉的臭鱼加上臭鸡蛋的味道,着实有些醒脑,李四有心不去闻这鞋子的味道,却发现这味道竟然有些辣嗓子。
就这样在这样味道的熏陶下渡过了难忘的一晚,李四拖着发红的眼睛,这一晚上的眼泪不知道流下去多少,把已经发黑的枕头都打湿了,这当然不是来自李四的脆弱,实在是这个味道不仅辣嗓子,还有些辣眼睛。
终于等到天亮,众人开始起床,李四有心求救,却突然发现整个身体又成自己的了,只是身体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微微有些发麻。
李四脸前再次出现了张皓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只听轻声问道:“李大哥,你真厉害,你没什么事情吧?”
李四满脸惊慌,就像看到了鬼怪一般,身体忍不住地向后躲。
这个事件只不过是商队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在商队主事的眼中,这个事情连一个小插曲都算不上,只是商队中有一个打杂的,整个疑神疑鬼,神经有些错乱。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确实恭敬的很,让他干啥就干啥,这件事甚至成了商队中的笑谈。
主事一笑置之,一个打杂的而已,还不至于吸引他的注意力,明天商队就到扬州了,把商队交接好,领到了赏金,才是他眼中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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