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的飞刀和燕小甲的连珠箭,都是当世最顶尖偷袭的高手,而潘元应却同时被这两大高手盯着,马上劣势就显现出来。
蒙着黑面的花柔,一身黑色劲装,手中的天仪剑对上潘元应的龙吟枪。
一寸长,一寸强,固然有道理。但也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对于花柔这样的女子,剑走飘逸,灵巧多变反而发挥出了她的优势。
一把长剑同时挽四朵剑花,只是普通一招覆盖了潘元应的上中下三路要害。
潘元应脸上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郑重,手中的长枪毫不拖泥带水,一扫枪身,连消带打,化解了花柔的攻势。
但是花柔的长剑也犹如灵蛇一般,手腕一翻,另外一波的进攻又连绵不断地攻了上来。
长剑的强攻本就刁钻毒辣,而这样的攻势却能够持续不断,一直让潘元应疲于应付,潘元应的额头终于有了晶莹的汗水。
只见潘元应喘着粗气说道:“我的枪下不杀无名之辈,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样的剑法已臻化境,至少在潘元应的印象中,昆仑派没有人是这个黑衣女子的对手,如此登堂入室的大高手竟然蒙着黑面......
花柔一声冷笑:“那我就是无名之辈,你待如何?准备投枪认输吗?”
花柔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天仪”攻势依旧不减,潘元应左挡右阻,还要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飞来的飞刀和冷箭。
有几名潘家侍卫看不下去,想要去偷袭苏小小和燕小甲,结果离他们还有几丈远的地方就被飞刀或者箭矢放倒在地。
要么是飞刀封喉,要么是长箭贯胸,一击致命。潘家护卫便不敢再造次,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潘家元老会的“大杀器”被动挨打。
刚才潘元应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狼狈,本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最里面不停地喘着粗气,一身白色的质孙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而因为刚刚躲避不及,身上已经被苏小小的飞刀扫中,左肩上的伤口不停地流着鲜血,消耗着潘元应所剩不多的气力。
潘元应气喘吁吁道:“高手对决,还有人在放暗器,这是什么江湖规矩?”
花柔边打边说道:“谅这位兄台不知,我们现在是生死之斗,不是江湖比武,生死之后只有输赢,没有规矩。”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占便宜还占得这么理所当然,潘元应无语地看着天空。
谁能想到学艺二十余载,正是一朝成名天下闻的时候,难道就要折戟在此吗?
我不甘心!
潘元应一声怒吼,放弃了防守,不顾一切地向花柔冲了过来,临死前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誓要与花柔同归于尽。
潘元应的困兽之斗终究只是徒劳,花柔丝毫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两个纵跃,撤出了潘元应的攻击范围。
这个时候潘元应的门户大开,苏小小和燕小甲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连珠箭和数柄飞刀射向了潘元应。
飞刀与长箭入肉,潘元应一声闷哼,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胜负已定,花柔收剑而立,静静地看着已是强弩之末的潘元应。轻声道:“你很强,如果单打独斗,我不如你。”
花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潘元应的强大,却换来了潘元应的惨笑,强又如何?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以武功高低决定命运的,就像潘家一样,起兵之时,曾经以为他们能够轻松掌控的张士诚,早已经脱离了他们的五指山,张皓已经兵临城下,杀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潘元应回头望了一眼代表着潘家最高权力地位的潘家祠堂,留恋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和静谧的夜空。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天赋异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潘家偏支子弟,是不是自己的命运会不一样?
终于潘元应不甘心地颓然倒地,就此殒命。
军中的四个将领,为首的张小天生死不知,冯虎忍着最后一口气看完了高手对决,便昏迷不醒。桂明智身死当场,只有燕小甲浑身带伤,还能保持清醒。
四大将领仅余其一,再加上花柔和苏小小的援助,才险险地战胜了潘元应,可见潘元应实力的彪悍。
此时张小天安排的“放火小队”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小队一路走,一路放,身后早已是熊熊大火之势。
花柔知道今日之事已然尘埃落定,从潘元应身上收回了视线,对苏小小问道:“那厮还还活着没?”
苏小小当然知道花柔说的是谁,便说道:“死的差不多了,还没有死透,说不定还有救。”
花柔走上前去,将张小天环抱起来。一个娇小身材的女子抱起身材矫健修长的张小天却毫不费力。花柔看着平时张小天狡黠无赖的脸,如今没有一丝生气,眼中不由地蒙上了一层薄雾。
对苏小小说道:“咱们走吧!”
苏小小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心里面虽然有许多话,但终究没有问出来:“哦。”
说完匆忙跟着花柔消失在黑幕之中。
这两个女子来如风,去也如风。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还顺带着带走了他们的主将。
现在燕小甲也知道这两女是友非敌,而且张小天将军伤势严重,生死不知,看这两女何张将军关系匪浅,这样的大高手手中自然有不少灵丹妙药,燕小甲目送两女抱着张小天消失在夜色当中。
身后一名飞龙密探看向燕小甲,问道:“燕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刚刚那个使飞刀的女子留下了一瓶伤药,要不要给冯将军敷上?”
刚刚经历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燕小甲此时也压不住火气,直接一脚踹了上去,骂道:“赶紧用啊!难道还等冯虎死了再用吗?”
密探连忙点头,忙不迭地给冯虎敷药去了。
燕小甲带着剩余的飞龙密探和桂家精锐开始打扫战场,潘家侍卫眼见大势已去,只有一些死忠的潘家护卫力战而死,其他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武器,乖乖地蹲在了原地,束手就擒。
潘家祠堂内,管家如丧考妣的脸已经说明的战况,潘肱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十几岁,突然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潘肱向管家摆了摆手道:“老管家,你跟着我们潘家走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出去留一条活命吧!”
潘元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手颤抖着扶在椅子上面,嘴里面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听到潘肱如此说话,潘元其顿时像兔子炸了毛一般,扬声道:“为何要放弃?扬州的守军依然在我们手上,潘家的精锐胜负未分,岂可轻言放弃?”
潘洪叹了口气道:“时也,命也。敌方虽是乌合之众,但是人数毕竟是我军数倍,如今潘府已然沦陷,忠于潘家的势力必然士气大损,如此此消彼长,再难有翻盘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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