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梦中的历史相比,如今的进程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吕小九的父亲吕珍没有在镇江折戟。反而在常熟战殁。
张皓的横空出世改变了许多的命运,譬如说张皓的小伙伴们,高若男、洛雨霜、李成、张小天等等。
好像许多人的命运始终没有被改变。譬如说陈友谅和朱元璋的崛起,王保保的上位,这些注定要进入天下争霸下半场的强者,悉数在列。
其实面对逍遥子的威胁,张皓本可以采取更加保险更加妥帖的方式,譬如说只要张皓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公子府,或者待在大军守备的军营之中,强如逍遥子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张皓却不打算这么做,他不想只是做一个龟缩的男人,这不是他的性格。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逍遥子在猎杀我,而我也摆好了一张大网,等待着野兽的到来。
恰好这个时候,张士诚又要发动对朱元璋和陈友谅的作战,而这场战役张士诚并不想让张皓来参与,自然张皓变得有些多余,他待在高邮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合适。
张皓刚好趁着去武当山的机会,磨练打磨自己的功夫,同时彻底解决掉逍遥子这个麻烦。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张士诚做出了对张皓明显的疏离的态度之后,各大护卫营的将官都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张皓的支持。
张皓其实很想说,心意我领了,但是真不用这么做。
现在张皓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作用,这些人一点都不多余,这些人各自有其擅长的领域,帮张皓挡住了来自昆仑派的明枪暗箭。
张皓这边兴师动众地落下了脚,到底是惊动了颍州的官府。
当初招待张皓的颍州守将李喜喜已经远遁到了高丽,因为负责北伐的中路军的将领之一李喜喜在进攻元朝的时候,一路抢掠。
因为东路军毛贵告破,中路军马上露出了败象,因为后路切断,李喜喜只能一路往东,跑到高丽祸害去了。
现在颍州的守将乃是刘福通的族兄刘福礼,同时刘福礼还是颍州府的知府。现在大周和大宋的关系现在有些扑朔迷离。
因为大周还是刘福通名义上的重要的盟友之一,目前是为数不多“承认”反元联盟的势力,另外毛贵率领的东路军一路溃败,最终在庐州守军的接应下才转危为安。
这本都是极好的,只是本来在庐州休整一番之后就可以返回亳州的毛贵,却一直滞留庐州不归,这件事情的意义又变成另外一层含义了。
现在毛贵还在保持沉默,这个时候刘福通当然不能去大周那里要人或者命令毛贵返回,毛贵毕竟是白莲教第一大将,他的一举一动对红巾军的士气产生巨大的影响。
要是一不小心逼反了毛贵,那就得不偿失,只能任由毛贵在东路军滞留,而私下去求见毛贵的杜遵道也被拒之门外,毛贵到底在想什么,大宋的人一个都不知道,甚至毛贵的亲弟弟毛兵也不知道。
而大宋都想见到的毛贵目前就在颍州城内,李成和毛贵带上了白羽所制作的惟妙惟肖的面皮,行走在颍州的城内,再次回到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刘福礼匆匆从身边走过,李成笑道:“当年公子一首临江仙,在颍州城下威名犹存啊!”
毛贵摇了摇头道:“刘福礼是刘福通那群亲戚里面算是最有头脑的,张皓这次远来颍州,当然看到了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毛贵毕竟在白莲教高层多年,其见识和眼光自然没话说,李成问道:“毛大哥,为何如此说?”
毛贵说道:“现在张公子在高邮的地位非常微妙,如果有一个强力的外援,自然就另当别论,所以张公子和刘福通之间是有合作空间的。”
李成问道:“那刘福通想要从公子那里得到什么呢?”
两个人在街上悄悄地交谈,称呼很微妙,一个叫张公子,一个叫公子,交流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芥蒂。
毛贵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成。
李成的白莲教圣子的身份,已经是高邮城内不公开的秘密,其实以李成的身手和招式来讲,他的身份并不难推测。
但是李成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将军,虽然李成仍然是刘福通的心头大患,那也毫无办法。
现在张皓处境岌岌可危,而刘福通却能够给张皓急需的外援,说不定刘福通觉得有机会让张皓交出他的心腹大患。
李成不由地嗤笑道:“呵呵......”
根据这几天和张皓的相处,毛贵也知道张皓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以张皓既来之,绝不走空的德行,不知道他会怎么忽悠刘福礼呢?
毛贵想到张皓呲着牙的奸笑,使劲地摇了摇头,才短短这么些时间,感觉自己也有被张皓同化的迹象。
看看李成刚刚嗤笑刘福通的样子,分明就是张皓的翻版,这哪是一个持身甚正的白莲教圣子该有的样子。
颍州乃是刘福通的家乡,受益于刘福通各种免税免役的政策,颍州百姓确实生活的不错,受了刘福通的恩惠,百姓们自然对刘福通感恩戴德,处处都有为刘福通所立下的生祠。
李成望着一个生祠若有所思,问道:“毛大哥,你对我师父韩山童的死怎么看?”
毛贵瓮声道:“我能怎么看,我当时又不在现场,也没有看到什么情况,如今那些知情之人已经离世,我也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吧!”
在庐州的时候,李成将自己在白莲教中的遭遇对毛贵和盘托出,直说刘福通欺世盗名,虚伪狡诈,希望能够将毛贵争取过来。
而毛贵却始终不接李成的话头,既没有拒绝,更没有同意。
李成咬着牙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和刘福通有一个了断。”
毛贵同样看着刘福通的生祠,生祠外伫立着一个刘福通的雕像,刘福通手持经纶,长须飘飘,看上去栩栩如生,其仙风道骨的形象就像一个贬谪到凡间的仙人一般。
毛贵幽幽地说道:“此番北伐失败,大宋已经彻底被打没了筋骨,现在刘福通已经基本退出了天下争霸的行列,现在的大宋不过是苟延残喘,了断也是迟早的事情。”
李成错愕地看向毛贵,毛贵仿佛是自说自说,径直向前方走去。
当刘福礼来到醉仙楼的时候,张皓刚刚经历了花柔的一次“折磨”,满脸的伤痕,看上去凄惨无比。
张皓边揉着肿胀的腮帮子边对花柔说道:“花阁主,说好的打人不打脸,怎么总是往我脸上招呼,花阁主可是对我有什么私怨?”
花柔淡淡道:“不曾有,只是出手的时候张大公子的脸不停地凑过来,一时没有忍住。”
张皓悲愤地看了一眼花柔,转头出去找高若男疗伤去了。
花柔看着张皓的背影,谁能想到这个人一年前才刚刚摸到金刚境的门槛,现在自己和他对敌,已经可以和自己缠斗一刻钟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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