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籍看着痛痛快快和张亢拼酒的郝仁,
想到刚才郝仁大方的许诺要送张亢一车美酒。
张亢那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习惯了,庞籍可红茶心细如发的。
狐疑的看向郝仁,想从郝仁的脸上寻找出什么线索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今天的郝仁有些不同寻常。
以前在酒桌上,他可从来没这么豪迈的,那向来是小滑头一个,能拖就拖,能赖就赖的。
今个这是怎么了?一杯杯的和张亢对饮,一点都不推辞?
而且刚才还答应送张亢一车美酒,那是什么价值?
这酒放在这汴京城,一坛子都价值非凡,寻常人想喝都喝不到,从当初曹佾那么宝贝就能看出来,在百花楼剩的半坛子都要带走拿回家,生怕浪费了!
其珍稀程度可见一斑。
这初次见面,郝仁竟然要给张亢一车?
啥时候这酒不论坛开始论车了?
郝仁那家伙可是无利不起早,当初为了土豆一事,就能够那样的谋划布局,庞籍不信他会平白无故的做这件事情。
可是盯了半天,也没从郝仁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难道说,当真是一见如故?
才豪爽的一掷千金,送张亢这么多美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里面肯定有猫腻!
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等会一定要问问。
其实这还真是庞籍冤枉好人了,这要怪也是怪郝仁平时给庞籍留下的印象就是那样吧。
好像郝仁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尖酸市侩的人,
一副商人做派,不管做什么,为的都是回报!
其实郝仁这次真没有,他完全是因为想到了张亢的事情,一时间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息。
又被张亢的豪爽所感染,才这么大方的,估计等今天这酒醒了之后,说不定他还真要后悔!
一车酒啊一车酒!一生一世花不完!
要是给了曹佾,说不定能换回老多钱!
不过现在喝酒喝上头的郝仁,显然是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两坛子酒下肚之后,宴会终于要到了尾声!
郝仁满脸通红,兴奋着要和张亢一起去河北边关,还要一起上阵杀敌!
被张亢连连制止,还一直说郝仁兄弟喝多了,这事可不敢胡乱说。
郝仁乃是将作监的少监在,怎么可能丢下那一摊子随自己去河北督军!
其实郝仁没有喝多,只是一时兴起才说了醉话!
而且他也没醉,看着脸红,只是喝的有些兴奋而已。
桌子上的两坛子酒虽然空了,但是大部分的酒都进了张亢肚子里,张亢长的人高马大,又身材魁梧。
根本没一点文官的样,这酒喝起来就跟喝凉水似得。
虽然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但是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这副身板果然是能装酒,大部分都进了他肚子里面,站起来走路也只是有些踉跄,
竟然都不用人扶着!
看的郝仁目瞪口呆,这是自己来到大宋以来,遇到的最能喝的人,绝对没有之一!
庞籍派人把张亢送回到驿馆休息,才重新和郝仁回到客厅喝茶。
光顾着和张亢说他的事情,而且张亢在这,庞籍也怕有些不方便,所以一直没询问郝仁来家里找他有什么事情,
庞籍可不相信,郝仁拿着这么多礼物前来,只是单纯的前来拜访赔罪。
他肯定是有事的。
不过在此之前,庞籍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你今天怎么如此大方,第一次见张公寿的面,不然要和他称兄道弟,还许诺要送给他一车美酒。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当初老夫擦只得几坛,你竟然要给他一车?啧啧,真是难得!”
郝仁不知道庞籍说这话是基于嫉妒一车美酒没送给他还是真的完全出于好奇心!
只能胡乱的瞎扯起来,
“叔父说的哪里话,叔父要是想喝酒,那小侄还不是随时送来您府上!今日之所以如此大方,除了一见如故,被张公寿的豪爽感染之外,更多的是对边军的向往的。
小侄一向憧憬着能够报效国家征战沙场,奈何我这小身板,实在是拿不起刀枪!张公寿能够弃文从武,去边军抵御外敌,小侄心向往之啊!故此,送上一车美酒犒劳一下,其实不是给他一人的,是给那些河北边军的将士们一起饮用的,希望他们喝了我的酒能够帮我上阵杀敌!”
庞籍撇了撇嘴,对郝仁的说法不屑一顾,显然的不觉得这是郝仁的心里话。
嘴上还奚落到:“你倒是又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拿不动刀剑,不过你若是好好的在军器监,把武器做好了,那也是为国效力!再说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什么征战沙场,此次张公寿去河北之地,只是提防辽国的动向,谁说就要打起来了?军国大事,切不可妄语!”
说的郝仁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
还一通马屁拍了过来,什么叔父英明神武,对叔父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是一发不可收拾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云云。
听得庞籍直皱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所谓!
连连摆手打断郝仁,不让他再继续的胡说八道下去!
赶紧的询问,郝仁这次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见糊弄过去了,郝仁才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面色严肃的对着庞籍老神在在的说道:“叔父,我观你印堂发黑,我掐指一算,您怕是要祸事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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