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不愧是在户所混了十几年的老油子,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说了苏元的主功,也说明了所有人都有出力,是大家的功劳。
当然,到现在李虎也不知道苏元是不是真觉察到了不对,还是一开始只是看人不爽,想找麻烦,但结果是好的,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又是你?据说这卢天河最擅长的就是一手神鬼莫辨的易容术,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一初这下是彻底掩饰不住惊讶了,打量着站在李虎身后的苏元,刚刚十八,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稚气,仅仅一天内给了自己两个惊喜。
他晌午还以为苏元是个有些莽撞,但运气不错的年轻人,没想到一天时间不到就抓到了两名要犯,现在看来,多少是真的有些本事啊。
要是按照这个立功速度,他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调回京城了啊。
张一初的问话,也让所有锦衣卫都好奇的看向苏元。他们一桌人就苏元一个人发现了异常,他们也想知道苏元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人戴了人皮面具的。
“运气罢了。”苏元先谦虚了一句才开始说自己已经想好的说辞:“主要是我们几人一到酒馆落座,他就急匆匆的往门外走,我觉得有些奇怪,细心观察之下,发现脚步不似常人,好像是个练家子,简单试探了一番,谁知道果然有问题!”
苏元一边说话,一边露出憨厚的笑容,好像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
“有勇有谋!不错不错!”张一初听着有些过于简单的抓捕过程,倒也没有过多怀疑,口中只剩下溢美之词。
毕竟人已经在这了,怎么抓到的不重要:“咱们锦衣卫要的就是这种眼力,你们几个老人也多学学苏元这机灵劲!到时候赏金少不了!”
“苏元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尽管提!”说着张一初真的要给苏元封赏了,不过这也就是故作大气。
他一个小旗,能给的封赏也就是绣春刀法第2卷或者是赏金,可选的不多。
“我只想多抓些奸恶之徒!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苏元抱拳拱手,情真意切。
这回话倒是让已经做好准备的张一初一愣,他都准备给苏元写申请绣春刀法第二卷的申请文书了,没想到苏元来了这么一句,说这么一堆场面话就让他觉得有些浪费功劳了。
不过突然想起来,苏元刚刚十八,不是官场上的那些老油子,有满腔热血倒也正常。
这让张一初心底不由的羞臊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有这么一腔热血,可惜早在各种鸡毛蒜皮中被磨砺干净了。
反应过来的张一初愈发觉得苏元这种后辈已经是难得可贵了,心里起了好好培养的心思。
他哪里知道,苏元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多抓一些奸恶,他就能拿到更多奖励,拿到奖励才能持续变强,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不错,之后要抓的人太多你可不要嫌累,表现的好,我会帮你写绣春刀法第二卷的申请文书的。”
愿意干活,有冲劲的年轻人,哪个领导不喜欢,一向严肃的张一初跟苏元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柔了不少,甚至主动说要给苏元写申请文书。
绣春刀法第二卷,一般是户所内比较优秀的力士才能申请,而且越年轻申请成功的概率越高,苏元本就应该补小旗的缺,年纪又轻,申请下来应该是没什么难度。
“必定竭尽全力!”苏元现在最缺的就是功法,要是能早早申请下来绣春刀法的后面第2卷,他正好可以利用体质丸将刀法练到纯熟。
“行,你们现在继续休息吧,这人交给诏狱审问就行了。”
“是!”几人立刻应下。
只是一个采花贼,锦衣卫审讯也不过是走个流程,榨干所有油水后,扔给六扇门拿赏银就可以了。
中间可能得等两三天,着不了急。
临走的时候,张一初还跟苏元叮嘱了一句:“做好准备,明天还有人要抓。”
苏元表情兴奋的应下,想着有可以缉拿拿奖了。
表情落到张一初眼中,就更觉得这年轻人值得培养了。
苏元现在心里想着的还是能不能继续值班,再抓几个人呢。
不过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突出,只能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走在街上,苏元时刻注意着耳边会不会突然响起提示声,时刻准备出手。
不过可惜,在他身边经过了不少人,都没有触发狴犴腰牌的反应。
倒不是这些人都是纯善之辈,更可能是腰牌对小奸小恶没什么反应,也未必可以察觉出来潜藏起来的贪官污吏。
只是不知道腰牌没有发出提示的贪官或者奸细,他抓出来会不会有奖励?
腰牌秘密太多,苏元也不急着一时弄清楚,晃荡了一阵没有收获后,就准备回家了。
路上又进了一家酒楼,打包了一些饭菜。
等寻着记忆推开有些破旧的家门,苏元正好看到母亲莫文琦呆呆的坐在院中,看着眼前正抽芽的老树。
莫文琦才四十不到,可因为苏里南的离世几乎一夜白头,看起来已经像五十多岁的妇人了。
苏元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道:“娘,你在这干什么呢?吃过午饭了吗?”
苏元除了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免不了受其感情影响,看到莫文琦这样颇有点揪心。
“元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现在不应该正当值吗?”
莫文琦后知后觉的发现苏元回来,声音沙哑的问道,听起来是刚刚哭过。
苏元将自己手上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尽量用开心的语气说:“今天我抓了一个犯人,立了功,小旗赏了银子让我们回来休息呢。”
“真的?你没有受伤吧?”莫文琦虽然在问,却依然打量着身前的那棵老树。
“当然没有!我身体好着呢。”苏元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才发现莫文琦根本没有看自己。
“娘,你吃点东西吧,你还没吃饭吧,都是我在酒楼买回来的。”
“太油腻了,我没胃口,你还得练功,还是你吃吧。”
苏元蹲在莫文琦身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我现在只能和你相依为命了,要是你再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办法活下去了。”
说别的没用,苏元也只能说些重话了。
“行,吃饭吃饭。”莫文琦扯出一点笑容,终于稍微振作了一点。
“这是今天抓人的赏银,娘你收着,可以补贴一些家用。”
吃着饭,苏元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元宝,买了这小院子后,家中也没多少余钱了。
“好,那娘先给你收着,攒点钱,咱们找点关系辞了锦衣卫这差事,回乡下种田去……”
因为父亲的去世,莫文琦并不以为锦衣卫是什么好差事,想在只想着让苏元辞了差事回家。
不过锦衣卫进来不容易,想退休同样不容易。
“好。”苏元也只能先应了下来,让莫文琦舒心。
继续陪了母亲一会儿后,苏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远离京城的余杭郡,唯一的好处就是房价不算太贵。
莫文琦用之前的积蓄买下了一间小院子,也让母子二人在这余杭郡有了容身之所。
回到房间之后,苏元第1件事就是拿出了狴犴腰牌,画卷展开,上面果然多了一个身形瘦高,面容丑陋的画像。
【已缉拿:采花贼卢天河。
奖功法:金蛇游步(黄阶),纹银十两
备注:金蛇游步:卢天河偶然获得此功法,入门可一跃一丈,飞檐走壁,大成可动如金蛇,鬼魅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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