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去是什么时候?”苏元发问。
“是有人把邀请书给我,然后我在辽东府城门关之前,将马车停到那林中空地,让车夫离开后,自有人来驾车。”
“下次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对方联系。”
“这么诡异的邀请,你就这么去了?”苏元斜眼看过去,任何一个正常人,看这步骤也不敢轻易入局吧。
“此事也是断事司指挥使谢经艺其子谢宝相邀,我才去的。”
辽东作为军事重地,以辽东都司总揽军政。
除了主事情的都司衙门外,还有专管文书事宜的经历司,处理司法刑事的断事司,管理治安拘捕的六扇门指挥佥事、以及主管教化辽东各族的儒学院。
戎玉书其父,便是管理屯田的管屯都指挥同知,和谢经艺算是同级。
戎玉书和谢宝关系走得近些,两人的父亲也乐得见此。
“公子,马上进城了,人流拥挤可能有些颠簸。”
这时候,马车之外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戎玉书愣了下,他本以为一切声音都被隔绝,怎么车夫的声音可以传出来。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实力,竟可以选择性地隔绝声音吗?
“回去之后问问那谢宝,怎么邀请其他人,下次大概是什么时候。”
“好。”戎玉书点头,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这两个丧门神终于是要走了。
“不过我要怎么联系两位?还有我腹中之药……”戎玉书倒是不关心之后怎么传递信息,更关心他刚刚到底吃的是什么,怎样才能解毒。
齐铭从袖中伸出手来,一个铁制小令出现在手中,浮雕一张面具,阴刻无相二字。
“持此铁令之人,皆是我们的暗线,若是有事要找,只要遣人去北信街尾处那家糕点铺子,买三钱蜜饯,一盒桂花糕,让其送上门即可。”
“是!”戎玉书拱手称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两人不是散兵游勇,背靠一个名为无相的组织。
不过戎玉书在辽东府这么多年,还是一次听说这方势力。
不过辽东府本就势力驳杂,他也并不是专做此事,不知道也很正常。
苏元再接话:“至于你服用的那虫蛊,每到月圆之时,服此丹药即可。一月不服,它便开始啃噬五脏,两月不服,必死无疑。”
苏元说着,递出了一个白玉瓷瓶。
戎玉书面色涨红,头顶冒出虚汗。
果然是虫蛊,他现在只能希冀这名为无相的组织能多存活些时间,不然他可能就要跟着一起死了。
苏元并未表明锦衣卫的身份,虽说戎玉书和白骨门接触在锦衣卫的调查范围内了。
但是在未定罪前,便给官员之子下毒控制,这多少是有些不地道,不好闹到明面上来说。
手臂颤抖,戎玉书将玉瓶接了过来,小心放入怀中。
“多谢大人赐药,之后但有所需,玉书一定全力而为。”
“就这些吧,尽快问清楚,我们等不了太久。”苏元说着,声音愈来愈小。
戎玉书再看,面前三人竟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接着风动帘起,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确定几人已离开,戎玉书终于敢大口呼吸了,身子一软,差点再次跌下位置。
“公子,到了。”车夫的声音再次响起,戎玉书撑起身子下马车。
看着戎玉书满脸虚汗的样子,马夫赶紧过来扶着。
“公子没事吧?需不需要帮你找医师?”
戎玉书抬头望天,一轮大日挂在空中,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只是去了一趟野狼坟,他的命突然就不属于自己了。
若不是感觉到心口处一阵阵的痛感,他或许就真的把一切当作疯狂之后的乱梦。
迅速平复情绪后,戎玉书甩开了马夫搀扶着的手。
“帮我把卓老请过来,我在房间等他。”
“是。”
——
“无相?这组织倒是最近风头正盛。”卓老看着对面脚步虚浮的戎玉书,表情有些奇怪。
这戎玉书一直是吃喝玩乐,何时关注过这等事情了。
“新组织?主要是干什么的?”戎玉书真没想到,卓老竟然听说过无相。
卓老是早些年就跟着父亲的老人,四品实力,一直是府中定海神针似的人物。
他的一身武功也是卓老教的,不过从他基本放弃武学,沉迷酒色之后,便很少见到卓老了。
“新来辽东府城的组织,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底蕴不差。”卓老犹豫一下才说道,这并不算什么秘密。
“其主要目的便是刺探情报,背后到底是何方势力还不知道。现在到处撒钱,疯狂扩张,已经引起了不少势力的不满,估计没多久便会有人出手了。”
“如果公子需要,我可以留意一下。”卓安庆看着戎玉书的反应,希望能猜到其和那神秘的无相有何关系。
“那就麻烦卓老了,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要是……要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还请卓老在能力范围内帮衬一二。”
听卓安庆说有不少势力想对无相出手,戎玉书就有些慌了。
他现在是真怕无相突然就没了,然后他就得跟着陪葬。
“怎么公子跟这个无相有关系?”卓安庆问道。
戎玉书这才意识到,他表现得有些太过明显了,赶紧开口解释:“其中一位主事者,是我的朋友,嗯……关系很好。”
卓安庆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如果能帮我便帮一下。”
他并未细问,主要这组织本就事关隐秘,问得多了反而不美。
但他却第一次有些看不透眼前这浪荡的公子哥了,整日饮酒作乐,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神秘的无相扯上关系的。
“另外卓老,我现在继续习武还来得及吗?”戎玉书又问一句。
他本来不肯吃苦,加上家中的资源全部供给他哥,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习武了。
但现在却有了不得不习武的理由,起码也得在体内铸炉,烧死那个恶毒蛊虫啊。
卓安庆眼前一亮,他从小看着戎玉书两兄弟长大的。
不过戎家也是新家族,资源只支撑得起一人走得更远。
对戎玉书的自暴自弃也能理解,不过还是时常可惜戎玉书浪费天赋,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戎玉书转性。
当即应了下来:“公子想学,老朽自然愿意教,不过习武之苦,公子可未必还能忍受啊。”
“放心卓老,我能忍。”戎玉书咬紧牙关,皮肉之痛,总比死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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