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土寇首领申靖忠狠狠灌了好几口雪,关键是这雪水有浓烈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在他身边十几个亲卫皆被五花大绑同他在一块儿,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官兵,他们的刀枪指着自己,稍有异动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环目四周,战事已经结束进入了收尾的阶段,战场之上硝烟弥漫,尸体遍地都是。
官军打扫战场动作娴熟有序,有实行战场救治的,有一批批押送俘虏的,有收拾军械辎重的。这时一个阴影站到面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申靖忠抬头定睛一看惊呼出声:“董君巧,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面前这个高挑冷艳的小娘们正是他所认识的小袁营掌家董君巧,就见她披着精良甲胄,腰间别着双刀,后面还背着一杆古怪的火铳。
看着她这一身装扮,申靖忠立马反应了过来:“董君巧,你……你居然降了官军?怪不得好久都没有你们小袁营的消息了……”
“放屁!”
董君巧出声清脆斥道:“我们小袁营是接受了朝廷的招安,现为官府正经任命的有有官身的武将。”
“倒是你……听说你们掌盘子李际遇早就接受了官府的任命当上了什么总兵,怎么还在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啊?”
感受到董君巧玩儿味的眼神,申靖忠努力昂起脖子,十分淡定道:“你我都是明白人,朝廷的什么狗屁官身任命顶个屁用,老子们本质上还是逍遥自在的义军。”
“逍遥自在倒也是,只是这自称为义军却是恬不知耻了吧,既然你已经被我俘虏,何不投了我们徐州镇,将来建功立业,总好过在他李际遇手下一直当狗憋屈来得强……”
“各位,你们说呢?”
董君巧最后一句是对着申靖忠的亲卫们说的,申靖忠本人皱眉沉思不语,其余人等有的人神色意动,也有的人紧张四顾而看,尤其是申靖忠,大有一股监视的意味在其中。
董君巧劝说完毕,回答给她的只有一阵子沉默,有想投降的总得他们的老大去牵这个头。
“我……”
申靖忠神色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话,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董君巧打断了。
“也罢,我知你申靖忠有所顾虑,以一介降身投我徐州镇,面子不好看,将来日子也难过,总得拿出一些进身礼,对吧?”
“好歹也曾并肩作战过,我也不难为你了,等解了归德之围后我就放了你们,先把他们押下去吧!”
周围看押将士称是,将五花大绑的土贼们一个个提起押了下去,过程中申靖忠脸色明显焦急,他频频回头想与董君巧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方才他好不容易决定开口投降,没想到董君巧拿了一堆话堵住了自己的嘴,他申靖忠好歹堂堂七尺男儿,现在怎么可能拉下脸来乞降。
官军轻易放了他让他很是费解,董君巧的一些话也是让他云山雾罩的,只是随身的亲卫好几人看他的神情莫名了起来。
想起掌盘子李际遇那个脾气秉性,申靖忠不由打起了一个冷战。
看着申靖忠一众人被押了下去,董君巧娇艳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轻轻笑了起来。
一旁骑兵旅第一标标将杨明起很是纳闷道:“七姑娘,这申靖忠也是李际遇手下得利干将,这么轻易放了他,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而且方才我都能看出那申靖忠有意投降,七姑娘你怎么可能看不出?”
董君巧道:“看出了又如何?我又不是真心要纳他们投降。”
“走吧,兵贵神速,我们要趁着机会火速行军,解了归德城之围。”
说罢董君巧利落地翻身上马,杨明起暂时按下心中疑问,火速传令各部,向归德城东进军。
归德城外围困的土寇大营,无数的土寇们窝进了临时搭建的窝棚和地铺子内取暖,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缺少了主力马队和首领指挥的土寇大营宛若一盘散沙,散漫且毫无组织力。
隆隆的马蹄声震颤大地,董君巧亲自率领的骑兵一标宛若一支利箭插进土寇大营,不明所以且无人指挥的土寇们很快崩溃,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来。
徐州镇众骑兵将士们奔驰在飞快的马上,用轻利的马刀划过一个个土寇的逃跑背身而过的后备和脖颈。
后续赶到的徐州镇大队步卒稍稍整顿了下也加入了战场,主要是给在营中肆意狂飙追杀的骑兵兜底和收尾。
城东的炸营大乱波及到了城南,驻守在城南的土寇韩甲第听到败兵回报的消息,申靖忠被俘,手下将领匡大成不知所踪,上万兵马被官军击败,城东已经没了。
韩甲第心中骇人,申靖忠虽然兵少但是精锐,尤其是他的马队,而今落了个全军覆没的结果,听闻噩耗他全然没了战心。
韩甲第毫不犹豫,当即扯起了老营马队飞快西面逃去,城南的土寇步卒们看到也都不少人跟随,更多的是四散奔逃,各自逃命而去。
眨眼间,城南的土寇大营也崩了。
归德城之危轻易被解,惊得城上的官吏军民们目瞪口呆。
照他们估计,战况好的话徐州来援需要鏖战好些日子才能解了徐州之危,可现在徐州官军来援不到一日,城外的数万土寇的败了。
归德城东,知府桑开第一脸干练精明之色,他身着大红官袍远远眺望着城东土寇溃败的乱象,视线能及之处,只能看到无数的黑点蚂蚁潮水般四散而出。
桑开第激动拍着城墙道:“吩咐下去,让城中军民烧热水,填薪柴,做饭菜,等到战事完毕我们要好好犒劳徐州来援的王师们。”
一旁的归德城士绅吴伯辉赞道:“府尊仁义,我等这就安排下去。”
归德营将领李俊义这时问了一个敏感问题,该不该让这些徐州官军入城歇息?、
桑开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恩情归恩情,但该有的戒备心还是有的,这年头官兵的品行甚至比贼寇都要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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