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志看着他,“你执掌一州,不是发展?老夫入朝,不是发展?娘娘之义弟,惊才绝艳,假以时日更成大器,不是发展?”
你这前两条都好说,最后一条那都什么玩意儿,一个科举都没过的年轻人,你就拿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谄媚了.
李天风心头无语,但嘴上却只能叹了口气,“真就不想想办法?”
卫远志开口道:“朝堂之中,勋贵向来抱团,淑妃地位之稳固也来源于此,我等暂时势弱几分,还是徐徐图之吧。李大人不妨想想,若是真把勋贵们逼急了,把你到手的州牧之位撬了,你又当如何?娘娘和我等又当如何?你想想,吕丰源身在牢中,为何他不认罪的消息能传得满州都是。”
李天风一下子愣住。
卫远志缓缓打了:“所以,李大人,你若是能将泗水州经营好,天下十三州,我等先据其一,便是一份坚实之基础。我等当有取舍!”
一直沉默的德妃轻声道:“云起,卫老在泗水州经营多年,你多向其请教一番,必有所得。”
表字云起的李天风这时候就不再拿捏姿态,恭敬朝卫远志一拱手,“卫老,请赐教。”
“云起贤弟言重了。”卫远志摆手坐下,缓缓道:“这泗水州,主要势力就是三股。”
“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以州中长史吕丰源为首的淑妃一系,也就是勋贵一派,他们在朝堂话语权最重,虽是外来户,但州中追随者不少。”
泗水州城的某间占地极广的大宅书房,一个老者正对着几个儿子侃侃而谈。
“其次就是我们这些本地士绅组成的派系了,我们不求别的,保障我们的基本权利就行了。谁当这个家,我们都可以。”
“最后,就是中立派,那边都不沾,就是来做个官,但这些人没了支持,做事往往束手束脚,所以,常多尸位素餐和稀泥之辈。”
老者说完,轻笑一声,“这就是为何老夫断言,此番吕丰源死不了的原因。在他背后,人家有靠山啊!天大的靠山,连陛下都要三思的靠山!”
一个年轻人一脸震撼,“谋反都死不了?不能吧?”
老者嗤笑一声,“若是真的如郑家人一样兴兵谋反,那自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但人家可没那么傻啊,人家就干了个囚禁州牧的事,你凭什么说人家谋反?”
“不是,那个郑远望都在两军阵前说了啊!父亲你是亲耳听到的啊!”
“说了?”老者笑了笑,“那怎么就不能是穷凶极恶的反贼肆意攀附,凭空污人清白呢?”
“但是父亲你们都差点命丧江安,不会合力将此事坐实,以消心头之恨吗?”
老者摇了摇头,“既然活下来了,哪儿有那么多恨不恨的,利益才是根本啊!”
看着大受震撼的几个儿子,老者觉得今夜这堂课上得很有价值,“你们啊,还太嫩,吃不透这个天下运转的本质。”
“对这位新州牧,要接近,要示好,但无需太往上凑,选一个人去跟着就行。”
“真正要紧的是,今夜,精心准备点酒食,去牢里看看吕大人,他明日就要被押送回京了,千万别淡了人情。”
“我等大族的立身之道,那就是不轻易选边。你们四兄弟一会儿抓个阄。选一个去投靠新州牧,选一个去继续跟着吕大人。”
——
德妃走回了房间,带回了屋外稍显冷冽的空气,也带着几分惆怅萧索的心情。
袁嬷嬷走上前,帮她揉着肩膀,温声安慰道:“慢慢来吧,这些事,急不得也急不来。”
德妃叹了口气,“我知道,但的确是心里有几分不快。差点死在江安,却拿这种主谋没有办法,只能任其嚣张。”
她伸展着自己那两条笔直修长如瓷器般的美腿,“别说下面的人不开心,我自己也有几分意难平!”
“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朝堂,戒急用忍都是必要之事,位置低时,谁不得伏低做小,打碎牙齿和血吞,只有等到形势逆转,才能一展心绪。你看秦相公,当年在老相公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忍气吞声。一朝得志,便将老相公一族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老相公以死求饶,方才罢手,如今谁又还记得当年他的那些屈辱呢。”
“嬷嬷,我省得的。”德妃缓缓收敛情绪,轻吐出一口气,“慢慢来吧。”
“是啊,慢慢来吧。”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冯秀云走了进来,“娘娘,他来了。”
什么他不他的,搞得本宫在私会情郎一样.
德妃心里嘀咕一句,但也懒得纠正冯秀云言语上的问题,心头也有几分欢喜,“让他进来吧。”
很快,她看着夏景昀,调侃道:“你不跟你的小娘子腻歪,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夏景昀笑着道:“就快要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阿姊了,可不得抓紧来跟阿姊请个安,说说话,多看几眼阿姊的笑靥如花。”
德妃随口道:“还笑靥如花呢!阿姊现在可笑不出来。”
“嗯?”夏景昀立刻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德妃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
“阿姊,你跟我说吧,说不定我能帮你分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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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无以为鲍,只能多更以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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