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也接过来,看了一遍,也对夏景昀本身的情报渠道有些惊讶。
他笑了笑,“公子,有如此充分的准备,此事可成啊!”
夏景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个结论,“公孙先生,这两个消息我们是怎么打探来的?”
公孙敬笑着道:“说来也是凑巧,那日我们手底下刚好有两个弟兄帮着府里去城外庄子上搬运年节用度,在城外的车马行修缮马车的时候,有两人正在聊着,我们的人凑过去偷听了几句,结果就被对方发现了,立刻躲开走远。但我们立刻顺着线索一查,果然发现了石定忠在外私养妾室的事情,一个庄子专门给他养了五六个貌美外室,一个礼部尚书做出这等事情,嘿嘿!”
夏景昀又问道:“那他儿子强掳民女,并且草菅人命的事情呢?”
“这个就更神奇了,前几日”
公孙敬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手底下有几个兄弟有接济苦难女子的习惯,前些日子去风和馆,刚好跟一个女子事后聊起来,女子说起自己是从外乡来投亲的,本来在城郊姨娘家都住下了,但没想到石公子路过,瞧上了亲戚家的姐姐,打死了她的姨夫和表哥,据说都已经没了。然后我们就派人去石府下人里一打听,果然有这事儿,死在石府里的还不止一个。”
“这二人一个暗买一个明抢,一个养在外面,一个掳回家里,不愧是父子啊!”
夏景昀微微皱眉,“会不会太巧了些?”
公孙敬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夏景昀在担心什么,笑着道:“公子放心,我问过了,那个女子在风和馆有些日子了,这几个家伙都曾光顾过,断不是刚安排的。”
夏景昀嗯了一声,沉吟不语。
公孙敬立功心切,开口道:“而且,不管如何,只要事情是真的,咱们本来就要搞倒石定忠,横竖都是不亏的。”
“此事我们不能出面!”
一直沉默的苏元尚忽然开口。
夏景昀立刻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公孙敬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感觉自己脑子转速有点不够。
苏元尚跟他解释道:“先前在跟吕家三公子的冲突中,陛下出手,帮了公子,送给了我们一个京兆府都尉,他趁机收回了三个要职。”
“接着,在礼部侍郎的推选中,陛下又一次借助了公子帮忙创造的机会,将我们的人扶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让英国公一系借机壮大的目标没有得逞。”
“如果此次,依旧是我们出面,状告礼部尚书,结果会如何?”
公孙敬疑惑道:“公子不是说削弱英国公府势力,扶持我们,是陛下心头的计划,我们如此行事,不是正合陛下的心意吗?”
“没有一个帝王喜欢自己被人揣摩得明明白白。”
夏景昀缓缓开口,目光幽深,“有些默契,他可以选择给,但也可以选择不给。更何况,我一介布衣,如此在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视满朝公卿如无物,视陛下如应声木偶,只恐适得其反。”
那你折腾这劲儿干什么?
公孙敬张了张口,心头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不过公孙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对,不论如何,将石定忠推倒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所以这些证据和消息,只要再经核实,确认其中没有问题,就可以使用。”
“至于说我们不能入局的事。”夏景昀看着欲言又止的公孙敬,“我们可以找别人。”
“找别人?”
“对。找一个跟我们完全不相干的人。”
第二天一早,陈富贵悄悄出了江安侯府,混进了城中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七弯八绕,甩掉了可能的尾巴后,在一处赌坊的后院,见到了吕一。
凭借着江安侯府暗中的支持,吕一如今的地下江湖扩张得很顺利,虽然地盘还只有几条街,但手底下的实力已然不弱。
当晚,夜色朦胧之际,吕一穿着黑衣,翻墙进入了东城的一处普通宅院之中。
年节过得很平淡,因为一切的斗争和进步,都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短暂停歇。
夏景昀并无官身,也无需走访交际,本来打算去竹林拜年,但姜家一直有在军中陪着无法归家的军士们一起过年的传统,这个计划也只能延后。
再加上要筹划大事,庙会什么的也没去,只是到泗水会馆与同窗们吃了一顿饭,在他们过分的吹捧中,面红耳赤地离开。
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年节,就这么轻松、安逸地度过了。
唯一的遗憾是冯秀云执意要在搬新家的时候才收枪入鞘,让夏景昀有那么点小小的遗憾和空虚。
假期总是短暂的,正月初四,同样忙活了好几天祭祀宗庙赏赐群臣等固定事务的崇宁帝高坐太极殿,吃得脑满肠肥的朝臣们分作两列,鱼贯而入,开始了崇宁二十四年的第一场大朝会。
这样的朝会通常是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大家都只是刚收假回来,手上也没压着多少事务,只是走一个收心的过场而已。
君臣齐聚,和和美美,皇恩浩荡,歌功颂德。
就在所有人都一位这场大朝会就将在这一片祥和中过去时,生活展露了它难以预测的一面。
“陛下,臣有本奏!”
一道道目光中,一个人影从队伍末端闪身而出,朗声开口,“臣,御史台御史周英龙,弹劾礼部尚书石定忠三大罪!求陛下明察,立诛此獠以彰堂堂正义,以显煌煌天威!”
大殿之中,登时落针可闻。
第二章写得不满意,删了重写,争取下午早点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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