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跋扈!
都以为姜玉虎和夏景昀是南朝年轻一辈的魁首了,谁曾想竟还有个白云边!
你聪明也好,你优秀也罢,我爹是亲王这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一切的努力都显得那么荒唐和苍白,你一辈子奋斗的终点,是我生下来就站在的起点。
耶律文德恍然大悟,看着薛文律,“世子,您是说您是故意的?”
而北梁使团中不少人也暗自咋舌,大夏大梁虽然官制有所不同,但侯爷、功臣之类的东西,一听都知道了不得。
世子殿下那口才,也是你们这些南朝废物能比的?
白云边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薛文律,忽然很希望自己此刻化身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姜玉虎,上去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得对方声都不敢吭。
“你懂个什么!”薛文律冷哼一声,带着见几分焦急,“我大梁铁骑,与你南朝边军作战胜多负少,那一战也只是父王”
白云边面色一动,“哦,是不是被姜玉虎撵过那位?”
但白云边在极短时间内的反应也堪称精妙,一句【你爹被姜玉虎撵过】让原本胜券在握的薛文律也同样破功。
“可惜姜玉虎不在中京,而本官.”
夏景昀笑了笑,“算是真的吧,你们放心,这话就算安国郡王自己听了也挑不出毛病。”
众人闻言都纷纷拿起桌上的信纸,很郑重其事地看了起来。
白云边成功抖擞了威风,鸿胪寺卿微笑着上前,心情大好地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中书舍人快步走入,找到夏景昀的工房,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夏景昀,“大人,白中丞与北梁使团第一次会面言行汇总于此。”
说完,白云边一甩衣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一脸震撼的北梁众人。
“太后临朝,这点手段也算是常规了。只不过陛下尚且年幼,太后娘娘秉政亦是贤明仁厚,他这番盘算注定是要落空的。”
白云边顿了顿,“我骂姜玉虎,他嘴都不会还!”
薛文律心头暗骂,深吸一口,维持着体面,“愿闻其详。”
那可是姜玉虎啊!
连他爹都要以最严肃的姿态应对的顶级将种,这个白云边有这般能耐?
看来许多事情,不亲临体验,只从情报之中是难以看到真切状态的。
鸿胪寺卿心头登时大喜,看向白云边的眼神都变了,传言都说这位白大人挺好一人可惜不是个哑巴,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
中枢不愧是中枢,能选得出这么合适的人来!
众人又各自说了一阵,夏景昀笑着道:“咱们也不用着急着下定论,晚上不还有一场接风宴嘛,再看看这位世子殿下和他的两位副使有何表现嘛!至于白中丞,眼下诸位应该放心了吧?”
看着众人瞬间带着几分震惊的神情,夏景昀心头暗道:那可不,姜玉虎是不还嘴,从来都是直接动手的。
——
中京城的驿馆,比起沿途的自是天差地别,但毕竟身在敌国,北梁众人也都没觉得仿佛回家了一般放松,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薛文律微笑道:“家父乃我朝陛下亲弟,天下兵马大元帅,虎豹骑、雪龙骑、鹞鹰骑三军主帅,镇南王薛南征。”
薛文律淡淡一笑:“那又如何?他是能让东方平暴毙,还是能让慕容虎撤兵啊?大势在我,优势在我,一点口舌之利,又能如何?”
但他们并不慌乱,因为他们的领头人,更不简单。
众人包括严颂文在内,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活儿,怕是没人能比白云边干得更好了。
你再多的头衔,不过是家奴,而我是主人。
薛文律面色登时一寒,“竖子安敢饶舌!”
白云边:
你他娘的跟我这儿玩一剑破万法呢?
鸿胪寺卿叹了口气,还想着白公子激怒对方,让他们可以拿捏住一些对方的把柄和心思,却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此难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白公子先破功了,还给人家抓到了把柄。
李天风则说道:“诸位且看,这薛文律全程都只提了太后娘娘,半句未提陛下,足见其用心之险恶。”
镇南王?
他迅速从脑海中找出昨夜夏景昀让人送到他府上的关于北梁的资料。
严颂文忽然开口道:“高阳,老夫想问问,这白中丞所言,他开口骂安国郡王,安国郡王都不还嘴,这是真是假啊?若是假的可不能让他如此信口胡说,惹得安国郡王不悦啊!”
这还怎么玩?没法玩了啊!
而北梁使团那边,众人则是一脸得意,看向白云边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嘲弄。
默默看完,杨维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白中丞真是个.妙人!”
眼下若按照最坏的情况,亡国灭种的危机不是不存在,所以,这事儿的高度都上升到了中枢层面。
薛文律咬着牙,“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个。”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白云边一如既往的开场,却遭到了薛文律别出机杼的一击。
卫远志哈哈一笑,“白中丞这张嘴,以卫国公的养气功夫,一见他便忍不住发火,收拾个区区北梁人,不在话下,不在话下啊!”
接着,他们的面色就忍不住古怪了起来。
乐仙兄,不愧是你啊!
真叫个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诸位,咱们还是来看看这些话吧。”
这一长串头衔,他们随便拿一个都是高兴得不得了的了。
包括耶律文德和元文景在内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放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身上,足够引人赞赏、惊讶与羡慕。
就这?
你在游戏的规则里努力奋斗,但我甚至可以改变规则,或者随时设置对我有利的规则,你又拿什么跟我斗?
他眉头一挑,笑容玩味,“更何况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就是真的输给他了而不是让他以为他赢了呢?”
薛文律微笑从容,“家父镇南王。”
而众人拱卫之中的房屋中,薛文律和耶律文德,元文景三人坐着。
“怎么?怕了?”
“阁下已经涉嫌侮辱本使,本使将向贵国太后禀明此事,要个说法。另外,家父镇南王。”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个亲随过来,递上一封帖子。
“世子殿下,成大人递来帖子,说晚上酉时在城中鸣玉楼设宴为殿下和诸位大人接风。”
薛文律负手起身,“准备一下,看看南朝今夜又有什么花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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