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郁皇宫:
刚踏进柳清的宫殿,谦清安就感觉里面的气氛很沉重,“最近贵妃的情况怎么样?”
“姑娘,您终于来了。”龚嬷嬷看见谦清安,眼眶立马就红了,“我家娘娘最近情况不太好,您快来看。”
“别急,”谦清安将正要行李的龚嬷嬷扶起,安抚道,“苏蓬呢?”
“苏大夫前两天刚解了我家娘娘‘梦弑’的毒,但是娘娘的身体还是在快速地衰竭,所以苏大夫正在药房苦苦思索原因。”龚嬷嬷擦擦眼泪说道。
“我先看看。”谦清安取下帏帽递给淋沁,然后坐到柳清的床边,将她骨瘦如柴的手腕轻轻放出,搭着手腕细细地把起了脉。
淋沁看着床上瘦的几乎只有一把骨头的柳清,不忍地转过了头。
半晌后,谦清安抬头看了看淋沁,淋沁立马懂了谦清安的意思,她招呼着除了龚嬷嬷之后剩下的人离开。
等所有人离开后,谦清安将柳清的手腕轻轻地放回被子里,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看着龚嬷嬷说道,“‘迷幻’和‘梦弑’本就是至毒之药,不仅是因为它的毒性,还是因为在中毒之后,中毒者的身体会快速地衰竭以至于昏迷不醒导致最后在睡梦中逝去。一种毒药本就难解了,更何况贵妃还中了两种,所以,可以说,这是正常现象。”
听着谦清安的话,龚嬷嬷的眼泪立马流了下来,她马上给谦清安跪下说道,“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呀......”
“别急。”谦清安运功将龚嬷嬷扶起,“我之前i不是同你说过一件事吗,原来是因为时机没到所以迟迟没有实行,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愣了一下,龚嬷嬷迅速明白了谦清安的意思,她一时间悲喜交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道,“我替我家小姐谢谢您,下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你,谢谢您能伸出援手帮我家小姐,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谦清安叹口气,轻轻地拍了拍龚嬷嬷的肩膀,“你家小姐其实也很幸运,能有你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真心对她的人陪她在这宫中。”顿了顿,说道,“作为人就有做不到的无奈。”
“老奴不悔。”明白谦清安的意思,龚嬷嬷感激地笑道。
“我先去见西域皇。”谦清安再次拍了拍龚嬷嬷的肩膀,然后从袖口取出了一粒药丸递给龚嬷嬷,“一刻钟后,给贵妃服下此药。”
“诺。”龚嬷嬷双手接过药丸,“老奴谢谢您。”
谦清安摇摇头,不再多说,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在背后,龚嬷嬷朝着谦清安离开的方向,默默地行了一个大礼,她的头挨在地上,长久地没有起身。
“淋沁,走,去见西郁皇。”谦清安走出门外,将淋沁手中的帏帽接过带了起来。
“可是小姐您没有让人提前传话.....”淋沁有点犹豫地说道。
谦清安边整理着帏帽,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会知道的,西郁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我在西郁皇都被刺杀,怎么说都是西郁理亏,他应该做好准备了。况且,”说到这,谦清安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忘记我最初来西郁的任务了吗,不传话,更方便我。”
听着谦清安清冷的声音,淋沁仍然很疑惑,“方便?方便您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走。”整理好了帏帽,谦清安便不再多说什么。
“诺。”淋沁便不再多问,然后跟在了谦清安的身后。
西郁宫殿:
“‘艮万’谦清安求见。”来到上次刚来西郁的时候见西郁皇的华丽宫殿处,谦清安对着守在门外的侍从说道。
“您稍等,奴这就去禀报。”侍从恭敬地应道,然后轻轻地敲门,“皇,‘艮万’少掌门求见。”
“进。”
“您请。”侍从弯腰将门打开,然后躬身道。
谦清安朝着侍从微微点点头,然后带着淋沁走进了门。
宫殿内依旧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和各种精美奢侈的装饰,只是宫殿内部非常昏暗,外面的阳光被阻隔了,照不进来,两边纯金打造的灯柱上点着各种灯光,在金色宫殿和蜡烛昏黄的灯光的双重映衬下,整间宫殿都显得格外的沉重和怪异。
谦清安刚走进殿门便感受到了这种沉重的感觉,她在帏帽下的眉毛不适地蹙了一下。
郁戟身着白袍居高临下坐在金黄的龙椅上,本是贵公子的温和的感觉,却在一种这样的气氛之下显得既违和又奇妙地和谐。
“少掌门来见朕有何事?”郁戟温和地笑道,却不见和善。
谦清安微微行了个礼,清冷的声音不受影响,“西郁皇您应该是知道的。”
见谦清安不进自己的套,郁戟笑了,有丝嗜血,“这次的事情朕已经在查了,会给‘艮万’一个交代的。”
“这次受伤是我技不如人,‘艮万’的人也不需要别人来给交代,我们的交代我们自己会自己给。”谦清安清冷的声音从帏帽下传出,“说是交代,不如说是一个补偿。恰好,请安有事要同西郁皇商讨。”
“哦?”郁戟饶有兴趣地笑道,“居然还有‘艮万’的人解决不了的事?”
没有在意郁戟的口气,谦清安毫无波澜地说道,“此事是与我这次来此地原因有关——贵妃,之前已经同您说过贵妃中的毒了,在这段日子里我忙于褚乐公主的解毒,刚完成这件事便被刺杀,昏迷了几天,等这次再来看贵妃的时候,才发现虽然解了毒,但是贵妃的身体已经被毒素破坏了。‘迷幻’和‘梦弑’本就是至毒之药,而且二者在贵妃体内有很大的可能会互相地反应,虽然我前后为贵妃解了这两种毒,但是贵妃中‘迷幻’的时间过长,身体本就已经破败了,遑论她又中了‘梦弑’这样毒性极强的毒药,她能撑过解‘梦弑’的过程我已经很诧异了,但她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了。”
听着谦清安一本正经地胡扯,淋沁低着头咬唇憋住自己的表情。
听完谦清安的话,郁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愣神,“她还多长时间?”
“三至五日。”谦清安清冷地说道。
“‘艮万’的人就这么无用吗?”郁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睛的嗜血渐渐地凝了起来,“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艮万’不救无心求活的人,”谦清安暗自运气提功,为淋沁挡下郁戟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病人无心求活,医者再厉害也无用。”
“呵,想死?”郁戟的眼睛慢慢地变得血红,“以为这样便可以离开朕了?做梦!”
“我想让贵妃的父母离开王都。”谦清安丝毫不受影响。
“你和她什么时候交好了?”郁戟的口吻中满是嗜血。
谦清安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艮万’善医,且被人推崇,不仅是医术,更是仁心。我从小在‘艮万’长大,受得便是这种教训,贵妃清醒时曾求过我,既然救不了她,那便尽力了了她的心愿。”
看着衣着白袍、浑身清冷的谦清安,郁戟晃了一下神,仿佛看到了数年前谦恕的样子,他内心升起深深的忌惮,“那便允了你,只是,贵妃的尸骨必须留在这宫中。”
“贵妃不会有尸骨。”谦清安清冷的声音响起,“刚才给贵妃把脉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服用了‘飞迹’,一种能让人的尸骨渐渐消失的毒。”
“什么时候会化骨?”郁戟嗜血地笑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侍从惊慌的声音,“报,皇,贵妃娘娘的寝殿走水了。”
听到禀报,郁戟从高处跃下,笑得嗜血,“让朕去看朕的贵妃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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