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之际,方时带着温柔声音踏步进来: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说练武,你就是去赶尸都没问题。”
“噗嗤!”
小荷忍不住笑出声:“姑爷,大喜日子怎么能说这话。”
方时没有回应,缓缓走到蓝溪面前,轻轻掀开盖在头上的红布。
红布下方并不是‘洛神赋’,只有清秀耐看、眉眼间尽是英气的脸蛋。
蓝溪耳根有些发红,眼神飘忽:“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后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说的话吗?”
“自作自受?”
方时轻微颔首:“往昔所受练武之苦,让你现在有了自保之力。
同理,现在你做什么,都是以后要自己承担的,从未来看现在,你就能看清自己该做什么。
虽说你我夫妻一体,可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是两个人,你无需压抑本性,去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
这不仅仅对你好,也对我好。”
“为何?”
蓝溪面带疑惑之色:“男人不都喜欢妻子温柔体贴,默默付出吗?”
“有人性格天生跳脱、有人性格沉稳、有人性格温柔,却从未有人性格体贴。
体贴不是天生就会的,都是后天所养成的,是压抑住其本性,让其心中负面情绪越来越多。
若丈夫享受妻子体贴,能对妻子有所回应,那么妻子或许慢慢释放出这些负面情绪。
若是没能及时得到回应,妻子要不郁郁而终,要么性格大变。
我不是一个观察入微之人,不可能时时做出回应,所以我不希望你压制本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蓝溪歪着脑袋看着方时:“那为什么说这样对你也好呢?”
“知道什么是道德绑架吗?”
蓝溪摇摇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方时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若一个男人为了你,连尊严、亲人、家族都不顾,你会嫁他吗?”
蓝溪愣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不知道!或许为了报恩会嫁给他。”
“若你不嫁给他或者说对他形同陌路,会不会在心中觉得自己是忘恩负义之辈?”
“会!重情重义这是我娘从小教我的。”
“这就是道德绑架。”
方时语气平淡:“这个男人为了你,连尊严、家人都不顾,旁人甚至他自己看起来均对你痴情至极。
可惜,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你心中压力越来越大,当心中负担到达一个临界点之后,要么让你厌恶这个人、要么让你升起一股罪恶感。
若是某天,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快乐,压制住自己的本性,这会让我的心有负罪感。
当这种负罪感太多,就会让我成为习惯,看不出你一丁点的好。
记住,不要做自我牺牲的事,要做让自己的心,不会感到累的事。”
小荷张着嘴巴,一副听呆了的模样,随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疑惑出声:
“姑爷,那你在朝堂上说的人人吃饱饭,不也是自我牺牲。”
方时摇摇头:“并不是,这是志向,做这种事我的心不会累。
哪怕与世为敌,天下百姓也不认可,我也会去做,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蓝溪默默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个点心缓缓放入口中。
“我以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妙云姐姐明明那么完美,人人称颂,为什么每次看到她,都感觉她并不快乐。
现在我知道了,她是在压抑自己的本性。”
“我没见过燕王妃,无法回应。”
方时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得到一件东西,就会失去一件东西,区别在于谁得到了,谁失去了。
就像现在,我轻而易举喝到热茶,而杂役失去了端来热茶的时间,方府失去了购买茶叶、柴火的钱。
再比如,国家通过百姓税收来养军队,国家得到了军队,百姓失去了粮食。
朝廷将养军队的成本放在百姓身上,这叫制度成本转嫁。
当某一天制度成本无法转嫁,那一天就是国家崩溃的时候。
用在人身上也一样,若自身负面情绪无法及时转嫁他人,早晚也得崩溃。
所以,我提醒你一句,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还有就是,这个家里只能有你一个,不得有妾室、舞姬之类,有人送过来全部给我反送回去。”
“噗呲!”
蓝溪忍不住笑出声,笑的一脸明媚:
“不怕别人笑话你娶个母老虎?”
“他人毁誉、与我何干,世人都说盖棺定论,真死了他们说我猪狗不如,我也听不到……”
“姑爷!”
忽然,小荷一脸焦急的打断方时讲话。
看着蓝溪和方时一脸奇怪的眼神,小荷气鼓鼓说道:
“姑爷,你再喝,合卺酒都没了。”
方时看了眼桌面,又看了眼手上茶壶,有些尴尬:
“原来茶水代酒,你安排人送些夜宵过来,顺便再来壶茶水。”
今晚与蓝溪所讲的一切,都是方时有感而发,他希望和蓝溪的相处能够舒舒服服,而不是一直处于压抑的氛围下。
家庭是事业的后盾,家庭不和,事业必定不稳。
而一个舒服的氛围,必定是夫妻双方都不制造压力,压力等于动力这话,在方时看来就是屁话。
因爱而成的夫妻不一定都会幸福,相亲而成的也不一定不会幸福,区别在于对幸福怎么定义。
为了自己志向,方时不能让自己后院起火,最基本的就是不能有妾室。
方时并没有想错,范敏此刻已经想着如何安排一个美女进入方府。
“你们陈家可有天姿国色女子,安排一个进方府?”
陈默看了眼月亮:“美人倒是好找,问题在于如何送进去。
方时根本不像男人,早已试探多次,对于女子毫无动心。”
范敏眼神发狠:“英雄难过美人关,历史上多少豪杰都倒在女子手上,我就不信一个血气方刚年轻人能站的住。
以前那是没尝过女子滋味,今夜过后就不一定了。”
“行,我再去安排,不过需要时间,蒋瓛的鼻子太灵了,得小心再小心。”
说到这,陈默顿了顿,带着审视目光看向范敏:
“范尚书,凤阳府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没什么大事,那些人做事不谨慎,被陛下知道贪污受贿,便全部抓进京审问了。
你不用担心,在这之前,凤阳府土地、人口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人也不会说出来。”
陈默倒不是担心那些文官会说什么,毕竟那些文官知道东西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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