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算冷,可以说是个适合晒太阳的好天气。
但是土丘上下,两支骑军正在对峙着。
南宫傲看着底下人人披甲,一人两马的响马们,心中重视起来。
这样的阵容,抵得上父汗的禁卫军了。
好在自己带出来的三千人都是宫帐军,虽然不是全军铁甲,但也至少有一件皮甲防身,人数上看来也占优。
拓跋离三营在恢复着马力,他也在思索着对策。
而看着不在射程内的这支骑军,南宫傲也不想浪费箭矢。
双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招,拓跋离眼见弟兄们大都缓过来之后,便开始下达战斗命令。
“起弓!”
一片紧绷的声音响过,弓骑营的人都将箭拉到了弦上。
南宫傲嗤笑一声。
这帮子响马,到底是帮子流寇,以下打高,且在射程之外,难道是准备把自己吓死吗?
他甚至挑衅的将军阵向前挪了十几步。看来今天,他能缴获许多东西。
拓跋离面色不变,从下往上冲是断然不可的。
“人啊,总是对于固有事物,存在盲目的自信。”
“放!”
此音落罢,五百支铁箭应声而出。箭声像魔鬼哀嚎的声音,向着坡顶而去。
南宫傲大惊失色,这五百发箭齐刷刷的竟都冲了上来,纷纷嵌入士兵的体内,出现了一片惊惶的哀嚎。
看见有第一次中箭的兵甲要拔出铁箭,老兵们急忙阻止。因为他们知道,拔出来会让血流的更快。
但是今天好像拔不拔也没有区别,因为他们发现,血在止不住的流出。
原本的箭,最危险的便是十字形的,嵌入身体很难拔出,而拓跋离又加以改善,设置了出血槽,杀伤力大大增强。
同时他还在箭尾加上了羽毛,将阻力减到了最小。配合上森林弓,可谓是降维打击。
南宫傲不愧是久经战阵之人,很快便稳住了阵型,但是又有箭雨冲来,在高处反而成了活靶子,他命人反击,却根本无法射到响马跟前。
一般一个优秀的弓箭手一天只能发五箭,但是对面这帮人好像不知疲惫一样,已经射了六次,看样子还不停。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一帮子经常训练的优良弓箭手,要么就是拥有更加省力的弓。不幸的是,弓骑营全占。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不战而退。
“冲!”
南宫傲一马当先,向着坡下冲锋,这些草原士兵也憋了一肚子火,向下杀去。
拓跋离眼见敌人俯冲而下,便命令后队改前队,开始后撤。毕竟,对方从上而下的冲锋,他们可不占优势。
众人纷纷在马上换马,向着后方跑去。
南宫傲怎会放他们离开,两支军队终于拉进到了他们弓箭的射程范围。
"给我射死他们!"他怒吼道。
嗖嗖的箭羽向着拓跋军而来,而负责断后的是拓跋忽的刀骑营。
他们依靠着马镫和自身高超的马术,纷纷侧过身来,用子母盾挡住了飞箭。
偶尔有箭射到他们,却是在胳膊上微微擦伤,身上的铁甲吸收了大量伤害。
在僵持一段时间后,他们从上面冲下来的马速优势消失了。
弓骑营拉开距离从两侧对他们放风筝,不断有人掉下马。
南宫傲知道,此时分兵是大忌,便死死跟着刀骑营。
但是他们没有发现,枪骑营已经调转到了他们身后。
“弟兄们,露脸的时候到了!”
孩哥带着第七骑兵团的老弟兄组成一把尖刀,身后跟着四百的枪骑手。他发现,一个懂得打仗的指挥官,会把战斗变成艺术。
这么一把弯刀直接剜到了南宫傲的心脏。他只好回神迎敌,而缓过劲的拓跋忽带着刀骑营也迂回了回来,南宫傲死死的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战阵的作用在此刻发挥了出来,几个刀骑兵护住几个弓骑兵,便是一个行走的人头收割机。
攻防得当的战阵,让巴尔虎部这些宫帐军彻底傻了眼,这些人是那么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负责防御的人,让他们进退不得。
除却长时间的训练外,拓跋离的军队还有个自带buff,大部分的士兵基本都是父子关系,就算不是父子,也是经历过许多战阵下来的兄弟,他们是十分默契且愿意相信对方的。
震天的喊杀声贯穿着草原,蒙力格手持流星锤为拓跋离开辟了一条道路。擒贼先擒王,这是他一贯支持的观念,他骑着黑蛋如同瞬移般便突到了战场中心,蒙力格一个抡锤下去,亲兵被砸到一片,被保护在中心的南宫傲出现在拓跋离的眼前。
怕误伤到拓跋离,蒙力格收起了链子。
拓跋离看见了穿着虎头甲的南宫傲,很显然他被流矢打中了胳膊,失血使他无法再有效的指挥军队。
拓跋离两把弯刀向着亲兵砍去,沾了一身的鲜血后,再也没有人能护住南宫傲了。并未迟疑,拓跋离提着刀杀来,南宫傲嘴中含着一块布子,调整马头迎敌。
嘭的一声,南宫傲的虎头刀与拓跋离的弯刀撞击在一起,未等收刀再出,他的刀便被拓跋离另一把刀打落在地上,一脚给他踹到了地上。
他迷迷糊糊的看见这少年下马将刀放在他的脖子上说道:“你输了。”
他惨然一笑,“就这样死了吗”,晕了过去。
此战南宫傲所部伤亡足足有四百余人,大都死于箭伤。除却跑了的,又一千多人被俘虏。
而拓跋离所部因为战法搭配得当,伤亡只有三个冒进的枪骑兵被杀,余下皆是轻伤。
由于没有充足的冲锋条件,刀骑营和枪骑营并未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拓跋离安置好剩下的一千多名俘虏后,叫来匹力希道:“这不是他们的全部人,应该还有一千人压着粮食跑了,我带人去追。你向来稳重,我已派人去通知师爷,弓骑营留在此地看守。记住,把他们的指挥官救活,我还有大用处。”
匹力希领命而去,反正,今天他们弓骑营,已经是第一功了。
随后,沿着斥候放飞的鸽子,拓跋离带着刀骑营和枪骑营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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