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所部一进入第三块区域,便发现了此处与前两处的不同。
这第三处的草原被挖的已然没有牧草生长,凹陷不平的路面已经不能用崎岖来描述,就算是让一万头牛啃食过,再加上几场暴雨,也不至于如此难走。
走马和驮马在泥坑中陷进去大半,战马也不好过,往往还得依靠几个人拉着才能向前走。
狼牙气急的看着眼前的道路,四周的地形皆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挖土铺路,只得留下一部人马照看驮着辎重的驮马,率领大部分战兵轻装简行。
待到众人精疲力尽,好不容易路好走了些,却看见了拓跋部的第三座工事。
只见这工事上方聚满了黑甲,甚至还有几架弩炮,战旗在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
更别说这座工事前头还有两个门牙,两边的瓮城上也俱是装满了兵卒,手中弯弓在手,蓄势待发,等待着迎接他们的冲锋。
狼牙见状,顿感不妙,如今他手下兵卒均是疲惫,地势崎岖又无法快速撤退。
眼前这工事看起来又是相当坚固,让其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狼牙苦思片刻,仍旧没有想出破局的局面,身边的军队人马均是喘着粗气,静静等待着他的吩咐,让他心中更加焦灼。
思索片刻,最终狼牙叫来传令兵道:“速去如罕处求援,让其率兵马即刻来救我,待到战后,我亲自向他请罪道歉!”
安排完求援后,他又回过身骑马大喝道:“前方工事加上翁城,人马绝对超不过五千,吾等却还是有着其三倍人马,只要全军悍不畏死,一齐发力,此战的赢家就还是我们!”
“可若是你们怯战疲战,待到陷入眼前泥潭,被拓拔部后部援军包围,吾等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铿的一声,狼牙抽出弯刀道:“狼族的勇士们,抽出你们的弯刀,狠狠的砍向这些叛逆的奴仆们吧!”
人马虽疲惫,也知若是不攻下眼前工事,置身旷野,被拓拔大批骑军前来为主,便是死局。
故而皆是纷纷策动马匹,按照攻击梯队开始冲锋。
泥泞的马腿再次涌动起来,可这次,明显之前那种毫不费力便能攻上城墙的美差,再也不可能出现。
待到狼族骑兵即将进入射程时,进攻的号角便被吹响。
顿时,城墙上响起一片弯弓被拉紧的声音,半朝天空,蓄势待发。
“射!”
旗兵挥下旗帜,弓箭手们纷纷出手,密集的箭雨如同冰雹般,快速的向着狼族骑军飞去。
骑行的狼族骑士们顿感天色一暗,抬头一看,绝望的置身与箭雨中。
可第二次的箭雨并未有多大的间隔,便再次射了过来。
博尔台对于批次弓箭手进攻的战术也是炉火纯青,待到第一批弓箭手射出,第二批便换上位置,按照博尔台要求的角度再次射出。
如此密集的箭雨,就算是被亲兵严密护卫的狼牙,右肩也被狠狠的射了一箭,更不要谈只有简单防护的普通士兵。
许多骑士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慑人的血肉在空中胡乱飞屋舞。
待到距离临近了些,灾难却依旧没有消失。
听见城墙上铿铿铿的发出声,狼牙瞳孔一缩,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明显是弩弓发射的声音。
与隆朝交战时,他最怕大规模弩弓的出现了,此等武器实在是克制骑兵。
结果也没让他失望,连弩的设计明显更加顺滑,若说之前弯弓的攻击还有空袭,弩箭则更像是飞行在空中的黑河,半点缝隙都不存在,如同蝗虫般,毫无道理的钻入士兵们的身体中。
而几个负责携带竹梯的士兵,他们的待遇就更为惨烈。
为了加持城中防御,拓拔离特意从工帐造出不久的几架弩炮中,批了两架放在了这第三座工事中。
弩炮瞄准携带云梯的骑兵,只要稍微预判,搬动悬刀,如同标枪般大小的箭簇便以惊人的速度射出,在骑兵中炸裂开来。
往往直接将马与大地穿到一起,马肚子直接崩裂开来,血脏染在牧草上,鲜红一片。
而竹梯也直接被就地销毁,丝毫派不上用场。
狼牙心力交瘁的组织手下兵马保持站阵,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将剩余梯子铺设开来后,金汁,滚石,长矛也是样样不少。
两处翁城与主城相互喝应,无论城下聚集多少人吗,很快便会化成血肉一片。
可狼牙不能退,他以三倍之军攻城本就不理智,若是一战不能攻上城墙,那撤下去就再无机会。
故而就算是督战队将弯刀砍卷了刃,狼牙依旧弹压着各营填入战场,依靠士兵的生命去消耗敌军的器械。
可若是他知晓城中地道正在源源不断搬运箭簇等防守器械,无论他有多少人都消耗不尽时怕不是要被气死。
不过好在,如罕的军队依然知晓了他的境地,也在支援而来。
原来,在得知狼牙占据的第二座工事是空城一片后,如罕便怕被抢了战功,急忙引军而来正巧便遇到了传信的斥候,故而离狼牙部也只是半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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