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府一脸不解的望向面具郡王,“四殿,您在说什么?”
面具郡王自嘲的笑了笑,“无事,无事,大人们继续推断就好。”
鄞乾化根本没受面具郡王的干扰,双手平托着那封书信,朗声诵读:
“下面便是这封遗书的内容,
‘各位大人,本人江狄,鲁地章平县人士。
自幼家贫,父亲嗜赌成性,唯母亲一人辛劳耕作,除去农活,闲暇时则纺织浣洗不停。
不过三十七八的年纪,背便佝偻得如同老妪一般。
索性江狄十年寒窗昼夜不辍,终小有所成,考得乡试解元,会试第五。一时乡邻看中,官府力荐,都以为江某在接下来的殿试中,定能一举中第,考得进士。”
听到这里,温小筠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我滴个乖乖老天爷,乡试解元,可就是乡试第一名啊!
古代科考中,学子们最流弊的成绩就是连中三元。
就是在乡试、会试、殿试中连得三个第一。
虽然江狄只考得了一个“元”,那在古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
更何况会试第五的成绩在全国看去,也绝对是一流水平。
真的想不到,那个脸上长着吓人刀疤的男人,还曾有那样辉煌的过去。
而且他不仅学习好,功夫也是超强超腻害的,真的是叫人难以置信的强。
现在再回想起来,如果除掉脸上那道吓人的刀疤,江狄长得其实也挺帅气的。
怎么想,年轻时的江狄都应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天之骄子。
屋中其他人听了,也是一脸的惊讶。
王知府望着鄞乾化手中遗书,眼底闪动着的都是难以置信,“乡试解元?会试第五!这个江狄的本名是不是江自在?五年前,这个考生可是被当地官员大力推荐过的,本官也曾看过他的文章,说是会试第五,若不是犯了圣人忌讳,被无奈黜级,他本应该是当年会试第一名,会元呐!
别说乡邻看中,当地官府力荐,这样的天才学子,很可能一举连中三元,当年可是咱们山东官场人人交口称赞的好苗子!”
温小筠好悬没原地摔个大跟头,我滴个乖乖老天爷!
科举考试中百年不得一遇的传说级荣誉——连中三元,那个刀疤江狄竟然是一下子就能连中两元的传奇人物!”
就连不甚说话的面具郡王,听到这里也震惊的坐直了身子。
他曾经与江狄在生意场上交过手,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江狄竟然就是五年前震动山东文坛的寒门学子,江自在。
“这么大的差别,”站在旁边的鄞诺也是怎么都不能相信,“会不会是这个江狄假托的身份?
当年盛传的江自在,可是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左手执剑可破武状元,右手执笔骂尽贪官。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和杀人凶犯江狄是同一个人?”
堂室里,就只有鄞乾化一个人平静如常。
他将双手略略放低了些,看着王知府淡淡答道:“五年前,下官刚好去过章平附近查案。正巧碰到当地官员宴请江自在。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因着被那年轻人一身的文采惊艳到,下官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现在的死者江狄,脸上虽然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疤,可是容貌体态,与五年前的江自在完全吻合。
下官敢肯定,这个江狄,就是五年前的江自在。”
说完,鄞乾化不顾众人眼底的震惊疑惑,低头端详着遗书,从容不迫的继续诵读起来,
“那年,江某怀着母亲殷切的希望,乡亲父老们热情的周济,带着满腔热枕,踏上了进京赶考的旅程。
不料还没走出鲁地,家乡就传来可怕的噩耗。
原来是江某那不争气的父亲因为江某的成绩,越发得意忘形。不仅在赌场上输光了所有积蓄,更把母亲和祖宅一起输了出去。
除此之外,他还赊欠了大笔的高利贷。
债主们纷纷上门要钱要房,逼得我母亲几欲投井自尽。可怜她老人家心里还念着江某,所以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想为江某保留最后一点点钱物,等到江某日后高中,进京大点。
不想那禽兽不如的父亲,连这一点念想都不给母亲留,两人发成了激烈的争执。
混乱之中母亲拿剪刀捅杀了父亲,面对父亲的尸体,母亲才想到,父母亡,孩子需守孝三年。
不仅如此,生母手刃生父,更将是江某终生的污点。她的行为,无异于将江某的大好前程全部葬送。
绝望之下,江某那可怜的老母亲心智打乱,悲愤绝望之下投井自尽。
等到江某人收到噩耗,放下赶考仓皇回程奔丧回到家宅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祖宅被外地客商占了,父母尸身被草草卷起,埋进乱葬岗。
所有的人,都明白江某人这一世的功名,算是走到头了。
虽然私下仍有接济,但是面对高利贷的权势却都敢怒不敢言。
可是即便这样,高利贷的犬狗们还是处处逼着江某还债,江某连能遮风挡雨的片间茅屋都不曾有了。江某的未婚妻子也转嫁他乡。
那时的江某浑浑噩噩,只想追着未婚妻子,再看她一眼,便自我了解。
不想追到外乡之后,却遇到了一桩奇事,一个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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