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诺没好气的埋怨道:“你真当我是铁人了?不用休息,不用吃饭,不用上茅厕?这一路上我一直追击不曾停不说,还要在极短的时间找来各种伪装道具,提前试探各种势力,再不找空子休息休息,怕是贼还没抓到,自己就先被熬死了。”
温小筠刚想怒骂鄞诺一次次弹她脑瓜门儿的无耻行径,可是听到他这番诉苦,却又心软下来。
她抬手将鄞诺的手从自己额头上胡噜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之前看你总是一副钢筋铁骨,啥意外都不怕的样子,就真的忘了你也是个肉体凡胎的正常人了。”
鄞诺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
不过看在温小筠认错的速度非常快,很有自觉的样子,鄞诺也不好再埋怨她。
他直起身子,一面系着衣服的绳带,一面坐到温小筠旁边的位置上。
“算了,我也不斗你了。实话和你说吧,我观察过德王指派给骰娘子的那几个帮手。只凭那几个人的身份和身手,如果我是温香教的,我一定不会在骰娘子去往客栈的路上动手。
而骰娘子一旦买到了鹌鹑,那些帮手一定会去和德王复命。
那时路上只剩下骰娘子和她的两个心腹,再下手就容易多了。”
温小筠拿起地上水囊,向鄞诺递了过去,“我就说嘛,如果不是早有成算,你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骰娘子。”
鄞诺接过水囊,手指却不小心的覆在她的手上。
温小筠皮肤皙滑娇嫩的触感叫鄞诺动作忽然僵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温小筠的目光渐渐认真凝重起来,“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倒也不错。你的确是我在意的人,在没确认你足够安全时,我是不能叫你一个人在这泉城胡乱游荡。”
温小筠抬头凝视着鄞诺,却不防从他嘴里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暧昧感觉十足的话,呼吸都要停滞了。
像是意识到了温小筠的不自然,鄞诺有些心虚的别过头,“谁让你是我的表弟,是我父母最疼爱的侄子和外甥,又是陪我一同查案的重要同僚呢。现下不在意你,又能在意谁?”
听到这里,温小筠方才的不自然才消退了很多。
她抬起手,大咧咧的拍了拍鄞诺的肩膀,“真孺子可教也,知道保护我就很好。”
说着,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鄞诺,咱们这些猜测都是基于骰娘子不是温香教的人,这个理论推测而出的。而那个骰娘子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她本身就是温香教的一员。
毕竟她很可能曾帮助过死者仇大少身边的人一起欺骗销金窟。”
鄞诺从温小筠手里拿过干粮袋,就着温小筠刚刚吃过的那一块,直接咬下。
他一面咀嚼着,一面思量着的说道:“的确,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仇大少身边的赌博高手过去明显就是要挑动仇大少与销金窟的仇怨。他不是温香教的人,也会是温香教重金请来的人。总之,甘愿为温香教搭上一条胳膊的人,绝对不简单。
这样看下来,肯配合那个高人出千的骰娘子很可能也是温香教的人,里应外合做下这么大的一盘局,专门来套郝掌柜。当然也可能同样是被重金收买。”
温小筠转脸望着鄞诺,认真的问道:“可是你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安排,所以你并不觉得骰娘子是温香教的人,只可能是被重金收买下来而已?”
鄞诺咽了干粮,又喝了一口水,“没错,可以这么说。骰娘子已经是销金窟里的老资历。
她知道很多连小小都不知道的内情。若她真是温香教的人,即便不知道消息网所有的真相,也会知道一些大概的方位和人选。
而绑架了郝掌柜的那伙人对于销金窟的消息网,显然知之甚少。最起码,小小这个销金窟的内部眼线,他们一定能够认出来。可事实上,他们显然不知道也不认识。”
温小筠仰头看着上面黑黢黢的洞口,不觉叹了口气,“如果绑架郝掌柜的人,就是温香教。他们这次又是受了郝掌柜的蛊惑,来找骰娘子,这就又与之前她被收买的事情矛盾了。”
鄞诺拿着干粮袋的手一顿,“除非收买骰娘子的人并不是温香教的人,而是出千高手或是仇公子那边的人。”
温小筠兴奋的打了个响指,“这样就说的通了。温香教并不怎么知道骰娘子的底细,所以才会被郝掌柜误导!”
鄞诺点点头,又看向温小筠,“为了后面活动方便,我也给你准备了套新衣服,你先赶紧换上。”
呃···
温小筠瞬时一僵,刚才的兴奋当然无存。
难道就要这么当着鄞诺的面换衣服?
之前在船行隐蔽地方也来过这么一出,现在竟然又来?
他是不是对看她换衣服有什么执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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